昏迷了快三个月的王保保悠悠转醒,一见父亲察罕帖木儿和敏敏正坐在自己身前苦涩道:“父亲,孩儿给您丢人了。”
他想起身行礼却被察罕按住了。
“你虽非我亲生,但我对你寄予厚望。青铁你要记住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变得畏惧失败踌躇不前。”
“孩儿受教了。”
随即王保保的目光转向一旁满脸关切的妹妹观音奴,看到妹妹日渐隆起的小腹颓然道:“敏敏你我自小相依为命感情甚笃,那狗蛮子竟敢趁机玷污你,我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都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
“青铁阿哈,事已至此你就不要怪他了,他再无耻下流,毕竟是你外甥的亲生父亲。”
敏敏帖木儿满脸羞涩,总不能说是姑奶奶强暴了醉酒的朱樉吧?
“青铁,老夫已经同意了敏敏跟朱樉的婚事,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再计较了。”
“可是父亲…”
“老夫今天将你们一起聚在一起,是想告诉你们一件大事。圣上和娘娘给老夫传了一道密旨命老夫进京勤王剿灭孛伯帖木儿余党。”
“父亲,孛伯死了?父亲此去恐有韩信之祸。”
“老夫何尝不知此去凶多吉少,老夫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咱们家一门两王深受皇恩,若为父不去,世人会骂你的祖父生了个当世曹操,会骂你和敏敏、脱因有个乱臣贼子的父亲。”
“可这大元已经积重难返…”
“老夫何尝不知大元早已病入膏肓回天泛术,可若连老夫这样的人都龟缩不前,后世史书这大元朝国祚百年竟无一人忠臣,终为天下笑耳。”
“老夫已年近半百几无遗憾,可你和敏敏、脱因兄妹还有另外的出路。”
察罕帖木儿留下一封信给王保保后,将十万大军留给了王保保,孤身带着三千人北上大都勤王。
见到这一幕,金忠也不由感叹道:“可惜不能为主公所用,察罕此人真乃忠臣良将也。”
站在帐前的朱樉又何尝不知,重生前看小说直觉虎目一瞪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天下英雄就能尽入彀中。
能教育出王保保那样的奇男子,他察罕又怎么可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只有身处当中才能明白英雄人物并不会轻易因他人三言两语而轻易动摇,坚定如铁的信念才是让他们在浩瀚史书中留下姓名的关键。
不能把徐达、察罕这两老丈人放在擂台上比武招亲,朱樉只觉人生又多了一大遗憾。
回到中军大帐,刚升任“小总兵”的王保保正趴在主帅椅上偷偷抹眼泪。
见到两人勃然大怒道:“来人,还不将这擅闯之徒拖出去八十军棍。”
张玉、丘福一脸为难地看着朱樉小声道:“少帅近来心情欠佳,郡马爷要不你过两天再来。”
朱樉扑哧一笑,王保保气的要拔刀。
朱樉双手叉腰笑道:“一个大男人就知道哭哭哭,你是死人啊?这十万人往大都城下一摆,元帝还敢动你爹吗?”
王保保一愣神,朱樉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对着两眼冒火的王保保踢了一脚骂道:“看什么看?这是利息,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去追你爹?”
王保保闻言斜了朱樉一眼,翻身上马抱了抱拳,命令大军拔营而起。
看到这瞠目结舌一幕,金忠张大了嘴阿巴阿巴半天挤出道:“真龙行事果然天马行空非寻常人也。”
朱樉摸了摸额头上的小山包,咱这样的大孝子若是晚重生几年不得给老朱来个灵前训爹,
为了老朱身体健康,咱还是多琢磨琢磨怎么让他早点退休吧。
朱樉拿起马鞭指了指挂着的地图朗声问道:“金先生你看何处可作王霸基业啊?”
金忠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你一个大明王爷在元军大营里密谋造反这么大声的吗?
于是他摸出兜里看家吃饭的家伙事——掷茭,口中念咒将圣杯往地上一掷看了卦象后念道:“北方大都紫气东升,此处乃龙兴之地,主公此去如潜龙在渊。”
朱樉又指了指前世的封地长安,金忠一占卜皱了皱眉道:“此去凶途多舛、命运坎坷此乃大凶之兆也,主公慎行。”
朱樉满意地点头道:“好,我们就去长安。”
金忠傻眼道:“主公这是意欲何为?”
“当朝第一神算刘基可还活着,大都有龙气你算的出来难道刘伯温算不出来?咱要是封在大都,他朱元璋睡得着觉吗?”
对于拾人牙慧学前世老四在北平睡猪圈吃屎装孙子好几年,他朱樉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再说了你朱元璋如历史上一样要想在西安建都也不是不行,拿你的奉天殿换呗。
“金先生,大都背靠长城底蕴深厚,但此地夹在晋鲁之间,且有京海大运河作便利,朝廷大军几日可达大都城下,此地可做一国之都城但不可作为根据之地。”
不得不说老四的登神之路,好侄儿朱允炆是立了天功,李景隆也只能排第二,那么多正确选项被朱允炆完美避开,但凡好侄儿失误一次,老四都可能变成阶下囚。
金忠闻言陷入呆滞,以他现在的阅历真理解不了朱樉的举动,合则你不是想造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