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内不知礼数,让二弟见笑了。”
外柔内刚的朱标第一次当面给他道歉,没想到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大哥言重了,看的出来大嫂是个性情中人。”
朱樉的这套说辞,令朱标刮目相看,自已这个弟弟从小是个直肠子,现在却变得颇有城府了。
一路上朱标拉着他的手,进了偏殿,东宫里面的陈设与乾清宫非常相似。
朱樉已经见怪不怪,直接紧挨着朱标坐下。
吕氏领着宫人上菜,摆放完菜肴之后,吕氏并没有按照宫里的规矩,在外人来访时选择回避。
吕氏迈着莲步,走到朱标的身旁,坐了下来。
朱标一向注重礼教,见到这样的做法,直接皱起了眉头。
“孤与二弟有些私事要谈,你且去后殿教导允炆。”
朱标的口吻近乎命令,吕氏却不为所动,反而对着旁边的内侍吩咐道:“去书房将皇孙叫来。”
内侍离开后,吕氏端起酒壶,为二人斟酒,自顾自的说道:“允炆这孩子,整日关在房门里读书。”
“二叔到家里来,他都不出来见礼,传出去岂不是要闹笑话吗?”
这话一出,直接将朱标噎得说不出话来。
吕氏没有半点见好就收的意思,接着别有深意地说道:“臣妾虽然人老珠黄,好歹还算东宫的女主人。”
“殿下,难道觉得臣妾不该出来待客?”
朱标闷声说道:“孤不是这个意思,男女有别,七年不同席不同食。”
“臣妾倒是觉得二叔与殿下感情笃深,自然算不得外人。”
吕氏这一句话,直接让朱标无法反驳,他一反驳就成了把朱樉当做外人,哪怕是事实,他也不能说出来。
朱樉原本以为吕氏出身书香门第,是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竟有这样泼辣的一面。
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望向朱标的目光充满了用情,头上有个霸道的老爹,家里有个强势的媳妇。
大哥这小日过的,主打一个逆来顺受。
内侍领着瘦弱的朱允炆,来到偏殿。
一见面,朱允炆就恭敬的对着他行礼。
“侄儿允炆,见过二叔。”
“大侄子一表人才,有你爹当年的风采,将来必定是一位贤明储君。”
朱樉的一番话,令吕氏美目流转,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他,就好像他脸上有一朵花一般迷人。
按排行的话,逝去的朱雄英才是他的大侄子,朱允炆是二侄子。
朱樉却故意将朱允炆说成大侄子。
朱标眉头紧皱,直接问道:“二弟,这一番话说的究竟是何意?”
“大嫂现在是大哥的嫡妻,允炆自然是嫡长子。”
“大哥是储君,将来一旦登基,这嫡长子允炆自然就是大明的储君。”
朱樉面色严肃,煞有其事地解释。
吕氏听的心花怒放,忍不住拍手叫好。
她对着朱标,满是嗔怪的语气:“连二叔都看好我们家允炆,将来能成大器。”
“殿下却不愿意向老爷子进言,让允炆更进一步当上太孙。”
面对吕氏的指责,朱标显得有些烦躁,连忙摆手。
“允炆尚且年幼,现在能看出个什么究竟?”
“今天是宴请二弟,休要再提此事。”
朱标不是不想早立太孙,在长子朱雄英去世后,他就一直在考虑次子朱允炆和三子朱允熥。
一个是现任妻子的儿子,另一个是离世的常妃留下来的儿子。
这两个人选,令他左右为难,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朱标索性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等朱允炆和朱允熥将来长大成人以后,再作出决定。
朱标的回答,令吕氏很不满意,在她的心里,这就是太子心中还有常氏的证据。
吕氏泫然欲泣,用手绢不停抹眼睛,嘴里不停埋怨。
“你这没良心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将几个孩子带大。”
“连一个名分都不愿意给允炆,在你心里可曾有过我们母子?”
朱樉张大着嘴,看着太子一家正在上演的肥皂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后宫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已故太子妃常氏,在常遇春妻子蓝氏死后,由马皇后抚养,自幼跟朱标一起长大。
在朱标的心目中,常氏是他的青梅竹马,同时也是他的白月光。
朱标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这大明的太孙之位,自然由父皇定夺,为夫又做不得主。”
吕氏却没有听信他的托辞,急忙反驳:“殿下非是不能,而是不愿而已。”
始作俑者朱樉,眼见火候差不多了,站出来充当和事佬。
“嫂嫂此言差矣,雄英还未满三年丧期,此时大哥若是进言立允炆为太孙。”
“难免会勾起父皇的伤心事,岂非为人子之孝道。”
“等三年期满,臣弟保证第一个上书立允炆为皇太孙。”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令两人刮目相看,哪怕是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朱允炆,都忍不住感到心潮澎湃。
吕氏对着朱允炆吩咐道:“你二叔这样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