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
时隔七年恍若隔世,再次见到他,苗可意有些恍惚。
巴陵郡县是中原国的一个富饶繁盛的乡县。
梦里上一世在中元节的前一天,巴陵郡县连着几天莫名失踪了五十多具婴儿,传言说是有邪教抓婴儿用孩子的心头血欲练魔功。
当地县令怕这起案子会引起朝廷和江湖的纷争,因此县令直接上报朝廷。身为中原国最年轻有为的尚书令蒋鹿宸,当仁不让便站了出来,接下了皇上下令处理巴陵郡县在其他官员看来颇为棘手的案子。
有一次,黄昏时分苗可意采完药下山,蒋鹿宸跟在她的后面,风轻轻地吹拂过他们的发梢,他告诉她。
骑着高头大马,他第一次来到巴陵郡县怀里揣着皇上的圣旨,人来人往的街上,蒋鹿宸一眼瞅到了背着竹篓的苗可意,她在为倚靠在路边生病的百姓瞧病,可以说是眼前一亮,一见钟情!
听到这段自白苗可意回头看向蒋鹿宸,发现他看向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深情款款,如同一片盛满了爱的花海,可当时的她没有半分欢喜,只觉得对方的话让她厌烦。
因为苗可意当时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吴彪的徒弟龙裕烵。
龙裕烵有着清冷的俊颜,清冷的性子。他从不多话,但是她知道,龙裕烵其实一直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人。
从苗可意记事起,龙裕烵便一直跟着吴彪居住在菓山上的太真观里。这么多年下来,龙裕烵的容貌竟然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么的清朗俊俏,令她心喜暗生情愫。
小时候她偷偷地跟在龙裕烵的屁股后面,看他给百姓义诊治疗,他也从不说什么,发现她对药草感兴趣,龙裕烵还会时不时地教她一些关于药草和病理的知识。
后来更是亲自上手教她怎么用银针去治病救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苗可意算是龙裕烵的半个徒弟。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她深陷情海的男人,竟然是杀害龙湘和残害百姓的真正凶手。想到此处苗可意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心痛!
“蒋鹿宸,我好疼”
“蒋鹿宸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蒋鹿宸不知这几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呼吸微滞,好似被人狠狠掐着心脏。
他俯身想要轻轻地摸一摸她的脸庞,可他的碰触却让本就绷到极致的苗可意如同断了弦,突然哭声一滞,直挺挺的头后仰紧闭着眼昏了过去,蒋鹿宸抱着人朝下属说道,“回苗府!”
床上的苗可意脸色苍白,昏睡中依旧像发冷似的浑身止不住地抖。
她像是困缚在噩梦里,一边哭一边呓语着,“好疼,不要哥”
丫鬟帮着苗可意换了衣裳上好药,从里头走出来的郎中忍不住说道,“李大人,这苗姑娘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梦里都一直在哭着抖擞。”
蒋鹿宸捻了捻手指,想起洞里见到的那女人对苗可意下的狠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她伤得怎么样?”
郎中说道,“幸好救得及时,身上的擦伤倒是不怎么要紧,那四肢筋脉也没有完全断裂,只是那血肉翻了面儿,我瞧着都疼。”
“好生治疗。”蒋鹿宸交代。
郎中点了点头应道,“李大人放心,有我在,苗姑娘不会有事的。”
蒋鹿宸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径直转身就绕过屏扆走了进去。
床上的苗可意盖着锦被,身子却格外单薄,细白的手腕上缠着裹帘包裹着的伤口,脸上还挂着泪珠。
蒋鹿宸坐在床边瞧着苗可意惊恐的梦里都在哀泣,指腹蘸了蘸她眼角挂着的泪水,脸上弥漫霜色。
这惊恐的样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虎。”
阿虎走了进来。
蒋鹿宸冷声道,“苗老爷怎么还未回来?”
几个丫鬟陆陆续续端来参汤,也有人给苗可意擦身上额头的汗渍。
阿虎笑着道,“苗姑娘是苗老爷唯一的女儿,只怕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蒋鹿宸是皇上派来巴陵郡县的朝廷命官,来调查他们县近一个月来连连发生婴儿失踪的怪事。因着苗府内院广屋多,所以蒋鹿宸近段时间借住在了苗府,但他住的院子和苗可意所住的院子相隔甚远。
但他还是发现,苗腾江和自己的儿女表现得并不如外界所看见的那么亲睦,更是少一块儿在一张桌上吃饭。
苗可意的弟弟苗可延听说在八岁的时候,某一日清晨醒来突然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变成了一个痴傻瘫痪儿。
面对自己和逝去的妻子唯一的儿子变成了如今这般的痴傻瘫痪,却不见苗腾江遍寻名医让其治好,仿佛早已放弃治疗认了命似的,这让蒋鹿宸着实有些奇怪和诧异。
可是在外人面前苗腾江却又展现出的是另一幅样子。
对逝去妻子的思念,对苗可意和苗可延的关心疼爱,以及,对下人的关怀理解,外人眼里皆挑不出一丝丝的毛病。
可苗可意毕竟是苗腾江的女儿。
蒋鹿宸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苗老爷兴许是被要事耽误了。”
“苗姑娘这次可真是九死一生遭了老罪。”啊虎想,苗姑娘可是他家李大人贼稀罕的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