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途中,二人便商定对今日之事绝口不提,佯装如往常一般外出嬉戏。陈云匆匆扒拉几口晚饭,便与赵萍儿早早回到自己的小茅屋歇息。
一是不愿爹娘察觉出丝毫异样,二是今日与杨磊打斗,消耗了大量体力,整个人困顿不堪,恨不得可以原地躺下休息。
“云子,睡了吗?”
蓦地,门外传来娘的呼唤声,陈云稍作迟疑,不知娘为何此时唤他。
“云子,睡了吗?娘有要事与你商量。”
娘的呼喊声再度传来,平素她极少在夜间找陈云谈话,想来是有颇为重要之事。
唯恐惊醒酣睡的赵萍儿,只得轻声应道。
“还,还没……正准备入睡呢,您稍等,我穿好衣服便来。”
陈云迅速穿上外衣,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赵萍儿,见她呼吸平稳,想来应是睡熟了,缓缓合上房门,见身后站着的是久候多时的娘,便轻声问道:“如此深夜,娘亲唤孩儿所为何事?”
陈云娘斜睨了一眼屋门,而后压低声音道:“‘赵明’睡下了吧?速随我去里屋,你爹有话对你说。”
一时之间亦被她的这番举动弄得茫然无措,只得跟在其后,步入里屋,欲听听父亲究竟要与他交代何事。
只见爹静卧于床,若有所思,陈宇则恭立一旁,静候其开口。
通常这时候,陈云是不会主动与爹谈及某事的,此乃他家之惯例,一直未曾改变。
陈云爹见他已至身前,遂抬起头来,与娘对视一眼。
仿若他二老事先商量好的,赶忙去合上正门,就像是担忧即将谈论之事被外人听见,只是,此处哪有其他外人。
“外人?”
“莫非是为了不让赵萍儿听见?”
陈云暗自思忖,究竟是何事,不能让赵萍儿知晓,莫非与她有关?念及此,心中顿时涌起好奇。
“云儿,你来了。”
耳朵里传来了爹的问候,依旧那般肃穆,沉稳。自父亲双脚出事后,便变得沉默寡言,极少主动与人谈论某事。
“云儿,你可知今日下午,谁来咱家了?”父亲缓缓道出一句话,言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云内心万千思绪。
若是以前,他们一家还居于李家村,倒也不足为奇,可如今居于这荒僻之地,家中竟有访客,着实稀罕,确切而言,赵萍儿乃是他们居于此地以来的首位客人,难不成是指杨磊?
“爹,是谁来了?”陈云试探性问道。
陈云爹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村长,今日下午村长来过此处,告知了近期发生的一件大事。因我们住得偏远,无人相互照拂,便特来提醒,让我们谨慎应对此事。”
陈宇爹在床上平静地谈道,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
陈云听闻心里激起千层浪。
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不由得下意识叹道:“难道是跟安河镇赵家被杀有关?我还是先别胡乱猜测,且听爹把话说完。”
“村长大老远的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我们,安河镇最大的家族,赵老爷和赵夫人一起被人杀害了,这凶手竟是他们宝贝千金赵小姐和管家赵钱柱!”
“现正到处悬赏这两人,要是发现他们一定要及时上报,凡是提供线索者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要是知情不报或者私自收留,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父亲依旧是平淡的交代着,只不过在字里言语间时,好几次却是皱起了眉头。
陈云听到安河镇赵家时,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暗沉下来,果然越担心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想再追问村长是否还交代了其他事,往日里少言的父亲又接着开口,略带着一些疑虑:“我听完村长说的话,当时就想起身反驳他,可是村长急忙挥手,示意无须再过多追问,和村长也交情多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我与村长有幸,曾数次前往赵府。只因那几年,村里向赵家府上送去若干斤干柴,以此换取报酬。”
“我与村长,都曾与管家赵钱柱打过几次交道。赵管家为人友善,毫无富人架子,对我们这些乡下人也甚是客气。”
“听闻皆是因赵老爷品行端正,声名远扬,为人处世极有原则,广交各路朋友。他也常要求自己的下人如他一般,待人谦逊,故而赵家的生意方能如此兴隆,一帆风顺。”
“原来父亲与赵管家竟有过几次见面之缘,那赵管家为何会杀害赵老爷呢?”
父亲提到赵钱柱,陈云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不禁插上话。若不是赵钱柱,萍儿或许早已命丧于那日清晨,也不会有后来的逃难,更不会与我相遇,这一切皆是天意弄人。
“这正是我与村长所疑虑之处!”
父亲示意陈云莫要插话,且听他把话说完。“赵管家自幼看着赵老爷长大,这赵老爷能当上掌柜最大的功劳就属赵钱柱了,此乃其一。”
“这其二,细想更觉离谱,那赵老爷千金,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伙同赵管家一起杀害自己的亲生父母,此事讲出来谁能信?”
”我在后院送干柴那时,曾远处见过这位千金,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