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用完午膳,休息了片刻,唤来忍冬给她梳洗了一番,领着忍冬半夏出门往人市走去。
距离人市越近,环境就越嘈杂,只听耳边不断地传来奴隶哀嚎哭泣和牙人喝骂的声音,半夏有些发怵的问道:“小姐,你是要买人吗?”
林清婉随意道:“随便看看。”
她刚来京城,如今手里极度的缺人,前世看小说电视,在人市总能碰见合适的,于是想着自己也来碰碰运气,毕竟穿都穿了,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人市在一条胡同里,奴隶被绑住手脚聚成一堆一堆的,身上满是脏污,年老的有,正值壮年的也有,还有几岁的娃娃,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泛着对生活的麻木和空洞。
林清婉往里逛着,作为现代穿过来的人,她并没有觉得买人是一件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她只是个普通人,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她能做到的就是入乡随俗,在这种封建社会标新立异,讲什么人人平等那纯粹是活腻歪了。
眼看就要走到巷子头了,她刚想笑自己小说看多了,什么都能信,侧头想要跟半夏和忍冬说回府,眼角撇到角落的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看起来瘦却并不单薄,可以看出来应该是有点身手在身上的,身上遍布鞭痕,衣服有的地方已经被鞭子抽成碎布,头发乱糟糟的,唯一亮眼的就是他那双眸子,里面没有其他奴隶眼里的死气和麻木,反而带着些警惕和不屈。
林清婉停下脚步,转个方向,向少年的笼子那里走去,站定在笼子前,少年仰起头看向她,牙人一溜小跑过来,赔笑道:“这位小姐可是想要买人?咱们这里应有尽有,小姐可以再挑挑。”
林清婉歪头看向牙人,疑惑的问道:“买他不可以吗?”
牙人面露为难道:“这小子性格要强,如今已经这种地步了,还是不听话,怎么打都不行,偏偏还是个身手不错的,这也是用了药才能困住他,小姐买回去怕是不好管教,小姐若是想要,十两银子带走便是。”
林清婉点点头,低头看向那个少年,两人的眼神交汇了一瞬,随即林清婉蹲下身子,与少年平视,语气和缓的问道:“你可愿意跟我回家?”
少年并未作声,还是定定的看着林清婉,林清婉看着他眼里的戒备,突然想到那时山里遇上的阿珏,虽然不是一个人,此刻的眼神倒与当时刚相识的阿珏像的很。
她思及此轻笑一声继续道:“你若继续在这里,没人买你还是日日挨打,说不准什么时候性命就没了。若是跟我回去,你不想在我身边我就放你走,你赌一把如何?”
少年闻言眼神闪了闪,缓缓点了点头,林清婉拍拍手站起身,半夏掏出银子递给牙人,牙人也是心里长舒一口气,这少年再卖不出去可真砸手里了,今天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冤大头,可真真是运气好。
办完身契,林清婉偏头问少年:“怎么样,可还能走?马车在巷子口,有点远。”
少年默默地点了点头,林清婉便不再多说,领着半夏忍冬往巷子口走去,少年虽然一瘸一拐,但走的并不慢。
很快便到了巷口,林清婉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发现少年站在车旁并没有动,疑惑道:“你想现在就走吗?不若跟我回家,收拾一下身上再走。”
少年看向她,朱红色的帘子映的林清婉略显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更显得明艳了几分,他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走。”
林清婉恍然大悟道:“你如今这身体跟着马车走回府怕不是要死在半路了,上车吧,你若是觉得不方便,就坐在外面就好。”说罢把帘子放下。
少年闻言,费力的迈开腿,在车夫的帮助下上了辕座。
林清婉突然想起一件事,与半夏说了一声,半夏扬声道:“在锦绣坊门口停一下。”车夫应是,扬起鞭子出发。
半夏下车去锦绣坊拿了几套衣服,很快便出来了。
回府下了马车,林清婉吩咐道:“忍冬,你去给他找个房间梳洗一下。半夏你跟我去取药,一会找个小厮给他身上的伤口上药,顺便让小厮把衣服带过去。”然后跟少年说道:“你随着忍冬去吧,收拾完了再来寻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他的卖身契递给他。
少年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清婉,接过卖身契,点了点头跟着忍冬走了。
宁王府书房。
月影和星辉互相看了看对方,谁都没敢先开口,楚瑾尘正在看公文,眼角余光看见他俩的小动作,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星辉性子跳脱,根本就存不住事,见楚瑾尘问他们,当即就说道:“今天林小姐在人市买了个人,看年龄十三四岁,旁的看不太出来,不过看眼睛觉得应该是个长得不错的小子”话没说完被月影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转头疑惑道:“怎么了?”说完这三字回头看见楚瑾尘漆黑如墨的眸色落在自己身上,像被卡住嗓子的鸭子,再也不敢多说。
楚瑾尘淡淡的道:“暗卫营最近训练很是懈怠,你去吧。”
星辉一脸天塌了的表情看向楚瑾尘,但却知道他的决定不会改变,只能哭丧着脸行礼退下。
楚瑾尘眼中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