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送来的时候,林清婉正在院中与青黛过招。
青黛颇为惊讶,一直以为就算是从小在将军府长大,也只是学了那么三招两式,不见得会有多厉害。
不曾想过林清婉的招式与她们的有着很大的不同,她初接手竟觉得有些摸不到路数。
林清婉清洗过后,进书房拿起醉仙居和琴韵坊送来的东西。
丞相府的消息并不算完整。
只知丞相府是近两年才与楚君泽接触,而卫国公府则是因为府内上一辈的庶出姑娘嫁给了楚君泽母家的一个舅舅,就此绑上了楚君泽的船。
自从醉仙居和琴韵坊重新开业,楚君泽同卫国公府的世子傅子宁在这两处多有活动。
如今的琴韵坊已经不单纯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更多人是为了结识更多有才有德之人才会去。
琴韵坊的情报里说,有一回楚君泽与傅子宁在琴韵坊的时候,歌姬曾隐约听到过一句,“早知道性格长相与传言中不同,当时不如直接娶了,倒是费时费力的,如今成了孤女更难办。”
林清婉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汹涌的恨意。
楚君泽,你当真是好样的。
只是若是想要报仇,必须图图徐之,没有证据怎么都是行不通的。
林清婉嘴角微微勾起,睁开眼。
随即拿起关于楚瑾尘的消息,看着看着,不由的啧了一声。
楚瑾尘外祖家被牵扯到灾银贪-污的案子里,本是没有查清楚的事,谁知在牢里一家百十口全部被暗杀。
景帝大笔一挥,处置了几个级别不高的官员,草草的结了案。
先皇后也在结案当夜自缢身亡,只剩下只有不到十岁的楚瑾尘。
哪怕景帝再怎么装模作样的悲痛欲绝,先皇后留下的儿子也不见他照拂半分。
变故过后,楚瑾尘可谓是坠入地狱,随便一个太监宫女都能欺负他。
在林清婉入京前不久,楚瑾尘曾经失踪过一段日子,回来以后遍体鳞伤,景帝并未过多追查,反而给他封了王,明眼人谁不知道,这王爷的名头怕也是用来封口的。
林清婉叹了口气,摇头道:“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当初让小太监带她去太学司怕也只是为了求个庇佑,毕竟京中数年也没人帮他,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这个看似受宠有名无实的公主身上了。
林清婉静静看着燃烧的纸张,整个房间充斥着焦香,片刻,她唤道:“青黛,去查查卫国公府傅子宁的行踪。”
青黛轻声应是,疾步出门。
次日,琴曲居对面的茶坊。
林清婉坐在楼上临街的位置,桌上的茶冒着腾腾热气,她并未动分毫。
忍冬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傅世子今天一定会来琴曲居?”
林清婉垂着眸子看向琴曲居门口,淡淡道:“傅世子的妹妹快到生辰了,最近正在寻一把好琴,给他妹妹做生辰礼。”
她顿了顿,轻笑出声,“母亲嫁妆里恰好有一把九霄环佩,方才我便让人乔装打扮将琴卖给了琴曲居,傅世子定不会放弃这把好琴。”
“他一定会来。”林清婉眸色沉沉。
若是哥哥没有被他们害死,前些日子的及笄礼也一定会满世界的给自己找礼物,如今她家破人亡,他们倒是过的很好。
这怎么能行呢?他们也一定要和自己一样痛苦才算公平。
傅子宁来的很快。
不愧是名誉京都的翩翩公子,当真是一副好颜色。
林清婉见他进了琴曲居,起身理理衣摆,
“走吧。”
待走到琴曲居的门口,林清婉浸染寒霜的脸上已经冷意尽退,嘴角的梨涡浅浅隐现,眉眼弯弯,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一分娇俏。
她一边匆匆往琴曲居走,一边回头与忍冬青黛道:“我们要快些,若是来晚了,琴就没了。”
下一秒,整个人撞在一人身上,失去平衡,纤细的腰身被那人用手扶住,她本能的死死抓住那人的胳膊,轻呼一声,抬头看向扶着她的傅子宁。
傅子宁低头看去,撞进了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里,很好看,他想,很像他幼年时养的那只猫儿。
手心触及的腰身位置隐隐有些发烫,烫的傅子宁心跳有些失控。
林清婉急忙站稳,向后退了一步,手心的温度骤然消失,傅子宁有点失落的借着袖口的遮挡摩挲了一下手指。
“不好意思,是我太冒失了。”林清婉对着傅子宁抱歉的福礼。
傅子宁被她开口拉回思绪,温和的道:“无妨,姑娘没事就好,是傅某冒犯了。”
林清婉嘴角噙着笑,“若不是公子,我怕是要丢大人了,如何有冒犯之说,只是听闻琴曲居新得了一把好琴,故而着急了些,冒犯了公子。”
琴曲居的掌柜闻言,赶忙道:“哟,这位小姐来的不巧,那九霄环佩刚被傅世子买下了。”
林清婉闻言,难掩失望的垂下头道:“还是来晚了。”
傅子宁见她这样失落,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姑娘很喜欢这把琴?”
林清婉抬头看向他,面色有些羞赧道:“我自幼在边关长大,并不擅琴棋书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