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尘怔愣了片刻,点头道:“我知道的。”
林清婉推开他,手里拿起金疮药的瓶子,一边盖上盖子一边低声说道:“你不知道,如果能找到证据为家人报仇,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我没有办法与任何人谈情爱,因为,我没有办法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任何人。”
她放下手里的金疮药,似是自嘲一般的笑着道:“任何人,包括你也不行,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楚瑾尘心里一沉,被她松开的手紧紧地扣住床沿,“阿姐”
林清婉清澈的眸子看向他,眼中的痛楚截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阿瑾,这条命是我欠爹娘哥哥的,即便是如今只有我自己活着,这条命也不属于我。今日的一切我就当从未听你说过,以后我依旧是你阿姐。”
对楚瑾尘她要说半分好感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每次与他在一起心底的悸动都骗不了自己,她自己心里清楚,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还记得父兄去之前给自己找好的后路,也记得母亲去之前摸着自己的脸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所有的家人都想让她没有负担的好好活着,但是她不能,若是不能手刃罪魁祸首,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楚瑾尘默不作声的低头,心里没有不悦,没有伤心难过,却布满了对她的心疼。
当初在山上的她看起来像个鲜活的人,如今的她,时时刻刻的带着面具,就连他偶尔也会对着她陷入恍惚,不知道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她。
半晌,他坚定的声音传入林清婉的耳朵,“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我可以等。”
距离那日二人对话已经过去了两天,林清婉神色恹恹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已经不剩一片叶子的树杈发呆。
楚瑾尘那日最后一句话是“阿姐,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你若是肯让我与你一起报仇,我会帮你,你若是不肯让我与你一起报仇,我会等你。”
林清婉两世为人也没有谈过恋爱,她有些茫然无措,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半夏觑着她的神色,见她情绪不高,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
“小姐,不如出去走走吧,你已经小半月没有出门了,在家里待久了人都闷了好多,不如出去转转。”
林清婉点点头,“好,今日你们四个都跟着我出去,你们小姐心情不好,带你们买买买去。”
待收拾好了出门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林清婉带着四人去玉缘斋,锦绣坊,绾妆坊挑了好些东西,心情终于是好了些。
然后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在醉仙居看见了已经有半个月没见的傅子宁。
这半个月他去将军府多次,都被门口的小厮拦了回来。
如今的傅子宁比之前瘦了一圈,面色有点泛白,不知道是伤势未愈还是因为林清婉给他带的那些话。
林清婉远远的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了雅间,好似两个人并不熟识一般。
傅子宁眸光黯然了几分,却是没忍住跟了上去。
林清婉见他跟了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惶然,她似是很害怕的看了看四周。
傅子宁看她如此,强颜欢笑道:“阿婉,你在害怕什么?”
林清婉对着身后的四个婢女使了眼色,四人去了外间等候,将空间让给了他们二人。
林清婉不自然的笑了笑,“傅世子,我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还是装作不认识吧。”
傅子宁俊朗的脸上满是受伤的神色,低声问,“为什么要这样?”
林清婉苍白着脸,身形有些摇摇欲坠的晃动了一下,然后她掩饰一般的坐下,
“傅世子,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从将军府只剩我一个人开始,我便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她凄然一笑,“请问,傅世子,太子殿下能给我的,你能给我吗?”
傅子宁紧紧握拳,他知道不是这样的,明明他听见了,是楚君泽威胁她,她是为了他才会这样贬低自己。
二人的眼神对上,林清婉很快移开,但是傅子宁还是能看到她眼中泛起的泪花,
“阿婉,我不怕的,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林清婉眸中带泪,冷呵一声,“与我在一起?我能有什么身份?是妻是妾?即便是你能拗过卫国公娶我为妻,我最多也就只能是未来的卫国公夫人,可是太子不一样,我哪怕与他做妾,将来我的地位也不可限量。你凭什么与我在一起?”
不等他开口,林清婉又道:“更何况,太子想要的人,你又能跟他抢吗?”
傅子宁似乎是被这句话砸的回不过神,他只能讷讷道:“你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都知道。”
林清婉猛地站起来,对上他的眼睛,她眼中满是痛苦,眼泪在泛红的眼眶里摇摇欲坠,终于顺着脸颊滚落,整个人像暴雨过后的花朵,艳丽又脆弱。
她声音带了些许哭腔,只问他:“你告诉我,你能怎么样?你又会怎么样?即便是我不懂朝堂之事,也知道你卫国公府与太子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你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与他决裂,我也不可能因为喜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