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泽来的比她想象中要快一些,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正厅看着缓步走进来的林清婉。
林清婉并不把他的注视当回事,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抬步走向正座坐下,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待门关上她才道:“太子哥哥又想说什么,直接说吧。”说着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自己的指甲道:“又要杀了子宁,还是又要杀了我,直说便是,若是不过瘾,直接在这里掐死我岂不是更方便。&34;
楚君泽本是来兴师问罪的,被她一通刺挠,差点没反应过来,只皱眉道:“孤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林清婉冷笑出声:“太子哥哥当真好演技,你的人可是对我下了死手,若不是楚瑾尘顺手救了我,你如今只能对着棺椁兴师问罪了。”
楚君泽一头雾水,“孤怎么会派人杀你,孤对你的感情你当真不知?”
林清婉也不多话,直接掀起衣袖,方才给傅子宁看过以后她干脆没包扎,省的还要再解一遍,麻烦的很,如今衣袖被掀开,楚君泽入目的便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看起来伤的又深又长,他倒吸一口凉气,起身快步走到林清婉身边轻轻的抬起她的手腕,皱着眉道:“怎么会这样?”
“太子哥哥不会是想说路上的黑衣人不是你派来的吧?当真是招招都冲我必死之处砍,我与北狄对战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猛地抽出手腕,伤口被楚君泽手劲一带,渗出的血迹更多,一滴滴的滴落在衣裙上,她仿若未觉,抬起眸子对上楚君泽陷入自我怀疑的目光,冷笑道:“太子哥哥若是真的不允我与子宁在一起,何不直接跟他说,面上与他说的甚好,背后却是想除了我,我知我命贱,难不成就因为你与他不想撕破脸,就要拿我的命去填吗?“
“不是,孤没有。”楚君泽是想着以后将她夺回来,但是当真是没想过要她的命。
林清婉不耐烦的打断他,“不管太子哥哥有没有做,人是你的人,难不成还是别人安插在你手下的?我进京并不久,有仇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你难道想告诉我,是裴小姐想借你手害死我?”
楚君泽像是被突然点醒一样,眸色如墨般沉了下来,“阿婉,你放心,孤一定给你个交代,孤从未想过要伤你,你相信孤。”
林清婉冷冷清清道:“无所谓了,我已与傅世子说明白了,从今往后再不会有来往,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太子哥哥也不必再来找我,我纵然是嫁给乞儿也不会入东宫半步,我为人粗俗,在边城长大,家中也无姨娘庶子,从小便不通后宅之事,进京以来,裴小姐多次针对与我,当真是厌烦的很,太子哥哥身份尊贵以后必然是三宫六院三千佳丽,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那种日子实在是不适合我,只求太子哥哥能放我一条生路。“
楚君泽瞳色瞬间冷了下去,“阿婉,不管你说什么,孤都不会放弃,你这辈子只能做孤的女人,至于你受伤的事,孤会尽快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说罢也不等林清婉说什么,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孤会寻去疤药给你送来,放心。”便走。
林清婉静坐着看他身影越来越远,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低声自语道:“真想看看你的同盟到底会有多牢固,楚君泽,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楚君泽面沉如墨的回到东宫,心情烦闷至极,直接到了尤卿卿的院子。
尤卿卿正坐在桌前绣着一个紫云纹的香囊,楚君泽一抬眼就看见尤卿卿低垂眼睛的侧颜,恍惚了一下,“阿婉“
尤卿卿听到声响,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殿下回来了,来看看妾给您绣的香囊您喜不喜欢。“
楚君泽猛地一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心中有些恼怒面对与林清婉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又发不出脾气,只能由着尤卿卿将他拉过来坐下。
尤卿卿瞧着他面色不虞,倒了杯茶递给他问道:“殿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卿卿无能,但是愿意替殿下解解闷。”
楚君泽并未接话,只唤道:“暗一,去查,孤当时派出去的人为什么会对阿婉动手。”
暗一领命闪身离去,尤卿卿欲言又止的看向楚君泽,楚君泽观她这样,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放轻声音道:“这事与你无关,别怕。”
尤卿卿犹豫片刻还是跪倒在地,垂头颤声道:“殿下恕罪,妾,妾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君泽闻言放下茶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尤卿卿啜泣道:“前些时日,妾曾经去书房给殿下送汤,路过花园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假山后说话,妾向来不喜欢见生人,所以就躲到一边,想着等他们走了妾再回院子,故而他们说的话隐约也听见了几句。听得不太清楚,只记得其中一人说不能让她活着回来,将来主子成了太子妃自然不会亏待你什么的。“
楚君泽眯起眼看着尤卿卿,“既然听到了,为何不告知孤。”
尤卿卿泪流满面,仰头看向楚君泽道:“妾身份卑微从未牵扯到人命之事中,当时怕的紧,况且涉及太子妃之事,妾更是不敢多话,殿下恕罪,是妾胆子太小了。”
楚君泽看着她,骤然想起当日在醉仙居他口无遮拦,当时的林清婉走后是不是也是这样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