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去搅和这场面。
但是偏偏就有人不信邪,在登基大典上闹出了幺蛾子。
此时的杜御史面上涨红,眼中都带了几分血丝,一副受了屈辱的样子,“敢问宁王殿下,当时求娶护国公主的时候曾经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还作数?”
这明显就是给楚瑾尘挖了个坑,若是他说作数,自古没有只娶一人的君王,若他说不作数,为君者,君无戏言,他说过的话都不认怎么能服众。
楚瑾尘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点头道:“自然是作数的。”
杜御史声音尖利刺耳,藏着几分激动,“怎么可以?自古以来君王三宫六院,皇家需要开枝散叶,哪有只娶一人的道理?”
楚瑾尘眸色凉凉,面上却挂着笑,“杜大人,朝廷可是有明文律令规定只娶一人者不能为帝?”
杜御史被气了个倒仰,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律令。
“但是这是从古至今不成文的规定!”他依旧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楚瑾尘已经有了几分不耐,“朕为天子,即便他是成文的规定,朕也能随意更改,何况只是不成文的规定。”
杜御史唾沫横飞,“殿下这样于理不合,臣不服!”
身旁的顾修远凉凉的道:“杜大人不会是想让陛下改口方便把杜小姐送进宫吧?”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听闻杜小姐扬言非陛下不嫁,难不成是真的?”
杜御史被人戳中痛处,一时上了头,眼睛瞪大,看着颇有些可怖,“臣不服,臣要见陛下,乱臣贼子如何能够继位!”
林清婉本来穿着一身宫服在角落打着瞌睡,按说上朝这种事本不该她来,不过她上过战场又在江南之事上立过大功, 楚瑾尘生磨硬泡才让她陪着自己经历着人生中的大事。
她本就早晨没睡醒就被拽了起来,如今打瞌睡打的正香的时候,被杜御史吵的脑瓜子发炸,又见他对楚瑾尘出言不逊,上前就是一巴掌糊在杜御史脸上。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冰寒,“本宫看杜御史怕是没睡醒,来人,给杜御史清醒一下,省的他在这殿上胡言乱语。”
说罢有人提着一桶凉水直接扣在杜御史头上,杜御史还未从挨了一巴掌的惊愕中回过神,又被兜头浇了一身冷水,整个人都炸了,嚷嚷着要以死明志,说罢就要往殿中的柱子上撞。
裴丞相目光沉沉的看着林清婉,“公主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林清婉闻言抬头看向裴相,“本公主还有更过分的,难道裴相也想试试吗?”
裴丞相被她冰冷的目光盯得打了个激灵,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林清婉冷哼一声,将军府的事还没跟他算账,他倒自己跳出来了,当真是不知死活。
杜御史见众人不说话,也没人再拦着他,只能尴尬的站在柱子旁。
楚瑾尘带着嘲讽的问道:“怎么,杜大人不喜欢这根柱子?那杜大人是喜欢匕首?毒酒?还是一根白绫?”
杜御史被架在那里,面色涨得通红,林清婉冷嗤道:“看来杜御史以死明志是拿来糊弄大家的。”
杜御史被林清婉一激口不择言道:“你一女子何德何能胆敢来这种场合,还在这大放厥词”
楚瑾尘眉头皱紧,站起身,缓步下了台阶,站在杜御史面前,沉声道:“你说什么?”
杜御史额头有些冒汗,还硬撑着,“微臣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登基大典何等庄严,她一女子也敢前”话没说完一股剧痛袭来,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此时正插着一把匕首,没有没入身体的部分闪着寒光,他抬头看向楚瑾尘,喉咙呼噜作响,“你”
楚瑾尘抽出匕首,看着倒在地上还在挣扎的杜御史,“杜御史既然想以死明志,朕就帮你一把,来人,传旨,杜庭威对皇家不敬,扰乱登基大典,赐死,家族三代不可再参加科举,其家人,流放岭南。”
他抬起头,环视了周遭的大臣一圈,微微勾起嘴角问道:“怎么?还有谁对朕和朕的皇后不满吗?”
诸位大臣匆忙跪下,连声说着不敢。
楚瑾尘拉着林清婉一步步走上台阶,转身俯视着殿中众人,楚明安与楚元清虽是一脸不甘心,但还是乖乖的跪在那里。
楚瑾尘并不理会他俩,只扬声道:“父皇曾经给朕与护国公主赐婚,朕许诺过,从今往后身边只她一人,就算是如今登上皇位也不会改变,她会是朕的皇后,对她不敬就是对朕不敬,”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不管是谁,杀无赦!”
封后典礼定在一个月后,楚瑾尘总想着要办的隆重一些,别亏待了她。
林清婉也不管这些事,左右她只等着嫁便好了,这日正在房中与手中的香囊斗智斗勇,突然半夏匆匆的来报,“小姐,傅世子从牢中传话,想要见你一面。”
林清婉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将那绣了一半的香囊放下,似笑非笑道:“本想着让他们多活些日子,为什么非要着急找死呢?”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罢了,那毒妇和太上皇暂时不能死,是怕耽误了婚事,但是其他人也是该收拾收拾了。”
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