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余有信笑出声。
“组织一些散兵野勇?陈弟,你是在说笑吧。”
陈诚也跟着笑道:“你可以这么想,就是假设看看鱼余兄的想法。我好观摩学习,不是吗?”
说完陈诚轻咳一声,高健把玻璃杯给拿了出来。
余有信眼前一亮,连忙收起玻璃杯。
看来陈弟还很好学啊,也很懂事,再多说两句又无妨。
“你要知道,这群人成不了气候。你又何必要拿你的命和他们陪?他们不配。”
说完这话,陈诚的拳头都攥紧了,但掩盖在衣袖之下,余有信看不到。
“他们也是大周的百姓。勇于站出来迎接强敌。难道这也有错?”
“一腔热血?匹夫之勇罢了。还是那句话。陛下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死一两个县的百姓,怎么了?”
“况且现在这个时代。”话说到这里,余有信的声音压低许多。
“各地都有战乱。你我二人不趁机多捞点钱,日后在乱世中怎么生存?”
“更别提我们还在边境,真的山高皇帝远,真出了事儿,谁也救不了咱们。咱们只能自救。”
余有信语气缓和,觉得自己给陈诚指了一条明路,这可是莫大的功德。
唉,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好的人。
“所以你就放纵张县令?”
余有信脸色一变,还以为陈诚怕他卸磨杀驴,连忙解释。
“这倒不是,就是张县令他被人接走了。对外宣称而已。”
“诶?说到他,他留下的那些银子你见到没?我听说你把整个元德县的班子都给撤了,还是陈老弟你做事够绝,这样就没人跟你分钱了,还能让他们把钱给吐出来。”
陈诚脸色阴晴不定。
越听下去,拳头攥得越紧,恨不得一拳挥在他的脸上。
心里有止不住的愤怒。
哪怕当初被人围城都没有这么怒过。
他压下去怒意,嗓子有些发干。
“可否知道张县令被谁接走?”
“你也想走他的渠道吗?这恐怕有点难。他是被朝中官员接走。你在朝中就没有认识的人。”
说到后面,余有信的语速放慢。
摆明了告诉陈诚,你没有我有啊,只是嘛……
陈诚点了点头:“可否告知姓名?”
“这……”余有信犯了难,见高健又拿出稀罕物件,他笑了笑。
“张家,张县令是张家的旁系,在边境是为了收集西南军的情报,情报收集的差不多了,也就回去了。”
陈诚一愣。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收集的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后来朝廷断饷可能就跟这件事有关。”
“有些话就不说了,陈老弟,你要知道,咱们这些当官的永远都是大鱼吃小鱼。老哥,我也算是跟你推心置腹了。”
“我看你未来定是不凡,只求到时候能携老哥一把。”
这是余有信惯用的伎俩,就是押宝,万一压中了呢?
陈诚笑了笑:“余老哥,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你且记着少跟西南军来往就行。”
“他们啊,没多少时日了。”
陈诚闻言,心里一沉。
“这不可能吧?西南军镇守边境。陛下这是何意?”
余有信这次直接走到陈诚耳边,声音很小。
“地下有一盒。边境诸国和谈,有西南军在边境诸国不放心,到时候双边互通有无,我们这些边境之地也能大捞一笔。”
“那总不能要把宿达将军也杀了吧?这可是老将,陛下这么做岂不是自斩双臂?”
“呵呵。”余有信冷笑。“一把老骨头而已。我大周朝人杰地灵,还找不出年轻将领?再说了,朝廷的局势又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左右的。”
目送余有信离开,这次陈诚没有愤怒,只是心里生起无限悲凉。
难怪这些年西南军军饷都凑不齐,军需更不用说。
在前线辛苦打仗,抵御外敌。
结果呢?
结果倒好,我等欲赴死血战陛下何故先降?
本以为是句玩笑话。
陈诚内心是笑不出来了。
他都觉得今天安排这一出是个错误。
心里升起无限感慨。
这大周朝,烂透了!
见陈诚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高健小心上前。
“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诚收起思绪,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面无表情地带着高健来到偏房。
这里有宿达,董昌淮还有祖龚。
宿达脸色悲怆,其余两人都沉着脸。
看到宿达的表情,陈诚心里真替他不值!
征战多年保家卫国的将军,有他在西南这块儿地才没有被外族侵扰。
可现在却落得如此局面,甚至还要赶尽杀绝。
可悲可叹可气!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宿达一下子苍老许多,语气也跟着落寞。
大家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