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一觉睡到晚上十点,然后被开门声吵醒。
因为昨晚的事,导致门锁不上,所以她在门后放了个凳子。
一推门就有声音。
她心里一惊,小心翼翼走出卧室,却看见了如约回来的母亲。
后者正一脸担忧。
从她刚看到被破坏的门锁时,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说谎。
即便对她之前做的事有多气愤,在这一刻,她还是于心不忍。
“妈…”时苒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鼻子发酸。
她拉住母亲的手臂:“我们换个城市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了。”
在这的每一天她都心惊胆颤。
陈清面上迟疑:“那你的学业怎么办?”
“不要了。”她急忙道,“都不要了,我只想我们好好的。”
看着眼前像个孩子一样哭闹的女儿,陈清纠结不已,这是时苒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失态。
可关于她的未来,又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她把时苒拉到沙发上,抚上她的后背,感叹:
“苒苒,你不能这么任性,这里不安全我们可以搬家,怎么能说不上学就不上了?你要是没个学历,以后要怎么找工作?”
时苒身子一僵,微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知道母亲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处境。
毕竟在陈清眼里,昨晚发生的只是一次简单的溜门撬锁。
“你辛苦这么多年才考上的好学校,不能因为这个事就前功尽弃,你要是害怕,我们明天就搬家。”
陈清还在积极劝导,时苒垂眸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经历的事,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心里的恐惧。
“好不好?”
“嗯…”
一点都不好!
可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妈妈同意。
妈妈这些年很辛苦,好不容易女儿上了个好大学,自己也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工作。
生活明显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时苒突然说要放弃学业,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时苒心里明白,母亲并没有那个勇气。
那就再忍一忍,忍到她拿到结业证书。
“铃——”
看时苒点头同意,陈艳松了口气,正要劝她继续睡觉时,被一个电话打断。
是个陌生号码。
她随手接听,下一刻立马变了脸色,看了时苒一眼后,起身进了卧室。
等出来后,面上明显有些慌乱:“苒苒,妈妈店里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时苒见此也有些诧异,这么晚能有什么事?
可还没等她询问,母亲已经急匆匆出了门。
……
城市边缘某个小商店的角落,蹲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靠着墙,在江市零下的夜里,只穿了一件肮脏的短袖,此时正蜷缩着瑟瑟发抖。
头发杂乱像是好几天没洗,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除了污渍,还有被殴打过的青紫痕迹。
没有了往日在时苒母女面前的嚣张跋扈,现在的男人眼里全是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陈清看着眼前这人一脸复杂,震惊中带着不敢置信。
她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陈勇?”
男人听到呼唤,抬起头,看见是她后立刻扑了上去,陈艳也才看见他还瘸了一条腿。
“小清,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们动手,是我鬼迷心窍。”
他抱着陈艳的小腿,哀求道:“这段时间我过得生不如死,我已经遭到报应了,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帮我。”
自从半个多月前,被人从医院带走后,他没有一天不被殴打。
他被捆住手脚,蒙住眼,甚至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
只知道自己被不停的押送辗转,换了不知道多少辆面包车。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欠下的高利贷,被债主找上了,于是他不停的求饶,可只要他一开口,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这些日子里他心惊胆颤,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直到几个小时前,他趁着看守的人上厕所忘记锁门的机会,逃了出来,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江市。
陈清看着地上的男人,心里不由得翻起惊天巨浪。
一开始这人失踪,她确实打听过,结果杳无音信,也就相信了时苒说的‘死了’。
虽愤怒于女儿的做法,但心里其实还是松了口气的,但现在,这人居然回来了?
看见小商店里的人一直在往这边看,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还是给他送去了医院。
“来晚了点,他这腿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医院走廊里,医生拿着片子嘱咐,“这几天多补充下营养。”
躺在病床上,看见亮堂的房间,听见走廊的谈话声。
陈勇知道自己活过来了。
在确认自己安全后,又得知自己的腿要瘸一辈子,他一改刚才卑微的模样,立刻暴露出本性。
他推翻陈清送来的粥,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