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看不住一个瘸子,要你们有什么用?”
一别墅内,程淮穿着黑色衬衫,挽起袖子。
他双手叉腰,气得青筋暴露,在宽敞的大厅踱步。
地上跪了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他们缩着身子,小心翼翼道:
“是我们办事不力,不过我们也没对他做什么,绝对不会牵连到您。”
闻言,程淮气急,又猛踹他一脚。
“老子担心的是这个吗?”
他费尽心思把人弄回来,本以为自己拿到了一个控制时苒的好把柄。
结果还没准备动手就出了这档子事。
现在陈清死了,时苒没了软肋,就更不好拿捏了。
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
时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哭了一晚的眼睛酸胀,眼前的画面也模模糊糊,她坐起身,观察了一下所在的位置。
白色的床单被套,厚重的遮光窗帘,是酒店无疑。
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新手机,一旁是宋挽笛昨晚送来的行李箱。
她的背包就在床头,外侧隔层的布料在昨天的争执中划破,露出了放在里面的木牌的一角。
今日外面的天气算不上好,在窗帘的隔绝下,房间里更加昏暗。
时苒坐在床上,低着头双目无神。
即使房门被打开,也没让她抬头。
男人进屋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刺眼的光线随着他手部的动作逐渐闯进房内,也照在了时苒的身上。
时苒也终于抬眼,跟站在窗前的人对视。
她眼圈红肿,整个人毫无生气。
沈方知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紧,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他神色晦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时苒…”
床上的人没说话,像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在等他给出一个解释。
为什么那个人会回来?
为什么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的时苒,谁都不信。
但此刻眼前的人,脸上的疲惫和眼底的愧疚都做不得假。
甚至额头像是被人打过,有一个包…
沈方知喉结滚动,说不出话。
在灾难发生之后,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确实已经把那人送出了国,但究竟怎么回来的,还没有查到。
他立在那,原本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萧条,就像宋挽笛说的,自己根本没脸来找她。
他宁肯时苒骂他,冲上来咬他。
都不想看到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压得他喘不过气。
“沈先生。”
时苒强行扯了扯嘴角,对他笑了笑,声音沙哑粗粝,如老旧的琴键。
“你回去吧。”
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特别是他。
看沈方知站那不动,也不说话。
时苒收回笑容,闭了闭眼,然后侧身躺下,把自己蜷缩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关门的声音。
站在客厅的的沈方知深吸一口气,抬脚踹醒躺在沙发上的言硕。
“我回公司,你留在这。”
他也知道现在的时苒不想看到他,但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
凭陈勇一个人,不可能回得来,他要好好查查这件事中间究竟有谁插手。
言硕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看看卧室的门。
没吭声,将刚才身上盖着的外套还给沈方知。
待人走后,他蹑手蹑脚打开卧室门,探头看了眼缩在被子里的时苒。
又悄咪咪退了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他倒没想到时苒居然跟宋挽笛是朋友。
明明两人从家世到性格都天差地别。
时苒从里到外都柔柔弱弱的,而宋挽笛…
想到昨晚那人提着个小包把沈方知一顿胖揍,连他都没能幸免。
心有余悸…
……
时苒在酒店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的状态还算不错,一天问三次案件进展,问那人有没有被抓到。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窗前发呆,但至少有在好好吃饭。
言硕第一天的时候,还每隔一小时开门看一眼。
之后两天看她情绪稳定便不再多管。
然而第三天,他端着服务员送来的午餐,再次打开了卧室门。
时苒少见地缩进了被子里,甚至在听到开门声后,又把被子紧了紧。
“我把饭放桌子上了…”
说完,他又默默退了出去。
虽不太对劲,但也没多想。
谁承想他一觉睡醒到了晚上,端着服务员送来的晚餐再次开门时。
才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
而桌上的午餐一口没动。
而她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一动不动,如幽灵一般。
言硕心里一惊,顿时有些慌乱。
“时苒,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