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答,厉泽衍就反应过来:“她不是我母亲?”
厉振兴愣住:“怎么……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是你母亲?”
突然,他似想到什么,眸光躲闪:“先别管这个,救人要紧。既然你的血型不符,那就赶快通知其他人过来配型。人命关天,有什么等她活过来,问清楚就是。”
厉泽衍迟疑片刻,俊美的眉头拧了拧:“好,我让人事通知公司员工过来。”
……
一袋袋新鲜的血浆送进去,夏半梦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下来,但手术还没有结束。
厉振兴冷静下来,疲惫地依靠着墙壁,缓呼出一口气:“事到如今,就算我不说,你也会自己去查的。”
厉泽衍没有说话,他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厉振兴顿了顿,继续道:“以你的能力,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并非我的亲生儿子。你母亲是我好兄弟的遗孀,而你,是他的遗腹子。”
“至于其他的细节,恐怕只有等你母亲醒后,才能告诉你了。”
古莎莎闻讯而来,听到这话,步子猛然顿住,手中的坤包“吧嗒”掉在地上。
厉振兴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到是她,神情又放松下来:“听到了就听到了吧。不过这话,谁也不能说,
你给我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古莎莎回过神来,连忙表态:“放心,我知道轻重,绝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不过这里是医院,人多嘴杂,万一被传出去……”
毕竟,献血这么大的阵仗,而厉泽衍的血型,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厉泽衍垂着眼睑,幽邃的眸光复杂:“爸,您别担心,就算曝光也没关系。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无非,就是脱掉厉家的光环、厉三少这个身份而已。
“你是我儿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你都永远是我儿子。”厉振兴灼灼地看着他,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臂。
看他们完全没有怀疑夏半梦的身份,古莎莎暗暗松了口气。
她看向手术室的大门,眼中寒意凛冽。
东窗事发之前,她必须要除掉那个女人,必须!
否则,一旦让那女人再开口,死的人就会是她了!
宋伟接完电话回来,看到抢救室门前又多了个人,微愣了下,才低声汇报。
“警方确认了现场监控,事发地点初步判断应该在断桥附近,应该是蓄意谋杀。但天色太黑,现场灯光昏暗,水声又比较大,所以没能拍清嫌疑人的容貌和对话。”
“警方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走访调查,
希望能有新的线索。”
厉振兴重重一拳锤在墙上:“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这帮强盗,竟然还没有死心。”
“爸,他们是谁?”厉泽衍捕捉到了重点。
“肯定是当年追杀你父亲那帮人。”厉振兴痛苦地抱着头:“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该让你母亲回来,是我太贪心了。”
他双眸血红,强忍住泪水:“我就是担心你们的安危,才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儿子,让你母亲独自呆在国外。你们母子分离这么多年,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可到头来,还是被我毁了……”
“我对不起你亲生父亲,也对不起你和你母亲啊!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父亲!”
他同意夏半梦回国,除了希望她能慰藉厉泽衍,也是抱着私心,希望跟她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他的肩膀耷拉下来,深埋着头,压抑地哽咽着。
厉泽衍眸色沉沉地看着他,良久,才轻启薄唇:“谢谢您!”
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这些年来承受着比别人更大的压力。
所有人都知道,厉家三少虽然冷心冷情,却是厉振兴最疼爱的儿子。
他用心良苦地照顾他们,何错之有?
厉振兴瞳孔一震,以为他接下来要划清界限,连忙一把将他
抱住,老泪纵横:“不、不,我不要你的感谢!你是我养大的,你就是我的儿子,一辈子都是!我不允许你不认我,不允许!”
厉泽衍僵硬地绷直背脊,良久,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古莎莎看着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眼底闪过深深的妒恨。
呵,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
数小时的抢救后,夏半梦被送进了icu病房。
“病人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后期的抗菌消炎都很重要,任何细微的感染都可能致命。家属尽量不要探视,减少人员流动,也减少感染的几率。”
医生叮嘱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病房。
厉泽衍看着icu病房的观察窗,缓缓出声:“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你们回去休息。”
厉振兴不想走,古莎莎劝了几句,半推半哄才将他拉走。
……
夜,寂静无声。
走廊的灯光已经全息了,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厉泽衍靠在监护室的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从顾轻轻失踪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比以往更容易嗜睡、疲惫。
突然,门锁发出细微的轻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