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退走,吾军自散,何得而据城而拒韩军?” 尉僚道:“是故有赖于公子,严整部伍,勿令散也。” 信陵君哭笑不得,再问道:“吾华阳之粮秣,皆取于郑。据华阳以拒韩,粮秣何支?” 尉僚道:“据城而拒韩军,勿需久持,但三五日若十余日足矣!许以重赏,临以重刑,必无碍也。” 仲岳先生问道:“尉老亦献策与大夫,大夫何言?” 尉僚道:“大夫但言,军国大事,一任王命而已。” 仲岳先生复问道:“梁尉公子何意?” 梁尉公子涨红了脸,吃吃道:“尉老之意,必有可取……小子无能,无以为也。” 尉僚道:“临敌变阵,诚所难也。惟国之安危所在,愿公子察之!” 信陵君道:“尉老之意,孤深领。若韩人为援,欲不劳而得魏城,理当御之。大夫之命,孤已知之。可传于三司,令各为备。” 尉僚好像对于没有说服信陵君有些不快,替梁尉公子答道:“公子正要巡视各营,可就便告之。” 信陵君看向梁尉公子,梁尉公子道:“尉老之言是也。不敢劳公子及先生……” 张辄打断道:“公子何出此言!三司入城听令,理所当也。臣等为使,分所为也。何劳之有!”也不待分说,站起来直接走出堂外,召来几名门客,交待几句,几名门客迅速离开。 张辄返回来道:“臣已请三司入城,公子与尉老可稍待。” 尉僚益发局促不安。张辄为缓解气氛,道:“尉老思虑周全,必利国家。可详言其计,以明其志!” 尉僚似乎不擅长作这种长篇大论的发言,但又不得不说,十分窘迫,道:“臣闻公子言,韩欲出援,臣以为不妥,其中必有异!于途思之,若秦魏和议已成,秦人将退未退,而韩人突至,奈何?秦人方退,韩人突至,奈何?秦人已退,吾军将散,韩人突至,奈何?秦人已退,吾军已散,韩人突至,奈何?” 信陵君眼前一亮,道:“尉老所虑甚是,如其奈何?” 尉僚道:“若秦魏和议已成,秦人将退未退,而韩人突至,则秦魏必皆向韩,韩无利也。韩必不为。秦人方退,韩人突至,魏或拒或否,何则?恐为所乘也。秦人已退,吾军将散,韩人突至,魏无力而拒,而秦人无及,韩人有援之名,无援之实,而城池、粮秣必不可少。韩人利大,或可为也。秦人已退,吾军已散,韩人突至,无援之实,亦难言有援之名,则虽欲索重赂,师出无名,难能也。是故韩之出也,必在秦人已退,吾军将散之时。” 信陵君击节叹道:“善矣哉,尉老之言也!非老成者孰能及也!” 尉僚道:“臣遂思之,华阳当韩魏要冲,公子若能于秦人撤后,暂缓散军,或三日,或五日,可破韩策。至多不过十余日。诚若是,则利魏多矣。” 信陵君道:“微尉老之言,孤何能至此?微张先生之请,尉老何得尽其欲!”避席向东西二席各一拜。 尉僚和张辄皆避席而拜道:“何敢当公子之言也。” 信陵君道:“孤昧于见识,不知尉老良言。愿尉老早晚教训,勿得稍吝!” 尉僚道:“微庶何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