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先生道:“犹未知也。以情度之,不外出殽道,或攻长城,或渡河伐南阳。如此而已。” 魏齐道:“今轵尚为秦据,或出轵而伐南阳。” 郭先生道:“诚若是,则大梁得免战火,魏之幸也!然所惧者,秦直出大道,取管及圃田,则伤魏根本。” 魏齐道:“先生有族子在管,当令其整军备战,以御秦军。” 郭先生的族子郭仲谨在启封秦军退出后,又回到自己的驿中,由于战功,晋二爵成为中士,升为驿吏。华阳之战时,启封那边没有受到波及。武卒体系被撤消后,郭仲谨并没有失去武卒的身份和待遇,只是不用再打仗了,安心去当驿吏就好。郑安平逃亡之后,信陵君本来想让他去管城,但爵位太低,没有成功。现在管城由圃田的一名营司代管,实际工作由曹包负责。郭仲谨在管城当了一名伙长,负责管民的训练。今见魏齐说起仲谨,郭先生道:“承魏相加惠。愚子忝在管城,加意练兵,惟管城地小民寡,城池不固,必难支也。” 魏齐恨恨地道:“若非韩于中作祟,管城焉得如此!” 郭先生道:“微庶得闻,于秦练兵者,乃魏亡臣,故管令郑安平也。” 魏齐击膝道:“数岁之前,人报管令溺亡,臣以未可信也。今果在秦矣。则所谓张禄者,必范雎也!卖国贼子,恨不得其亡也!” 郭先生道:“其有甚者,有识者言,禄之从事无名,实芒卯子芒未,如此则芒氏亦在秦矣!” 魏齐大叫道:“诚若是,则华阳之败无所奇也。必芒氏与秦串通,陷吾魏卒也。芒氏本秦荐于魏也。先王在时,倚为腹心,托为干城。魏无负之者,而彼竟负魏,诚狼子也!” 须贾大夫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芒氏为秦,不亦宜乎?” 信陵君道:“芒氏一出,前负于北邙,后负于华阳,皆动魏根本,伤我腹心也。华阳役后,吾魏至今未得复其旧,皆芒氏之过也。岂意竟秦间也!” 三位魏臣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了半天芒卯忘恩负义的事。信陵君最后道:“芒氏久为魏臣,尽知魏之虚实。今则辅秦,未可轻也。当详计谋划之。魏相与大夫必有以教我。” 魏齐道:“粮乎,粮乎!无粮则无兵,无兵则无以战。河东以盐易粮经年,圃田所存已去大半,余者勿论矣。今家只备当岁口粮,而市坊粮价皆五六十钱。今秋收,愿其所得尽皆归仓,而为大战之一备也。” 信陵君道:“信陵之粮亦将不足,市以六十钱籴之,不可不粜也。宁忍其民饥馁而亡乎?” 魏齐道:“诚哉斯言也。有力者尽输其粮于河东,无力者籴粮于市而不可得也。仁者如君上者,虽无所取利,粮亦无所存也。惟其战也,所恃在粮,盐无足恃也。” 信陵君道:“启封相持不过月余,而粮腾贵,经年不降,民皆为所伤。” 魏齐道:“若止腾贵,犹可筹谋。今恐无粮可筹,则无计矣!以臣之见,若秦于秋收后一月内来,粮可支数月。二月内,但支一月。三月后来,则无粮可持,未战先败也。” 信陵君道:“张禄已离河东,或粮盐之策将易。” 魏齐道:“河东守虽易,而其策必无易也。何者?竭诸侯之力以奉一秦,则秦强而诸侯弱,秦索于诸侯,诸侯不敢违也。” 信陵君道:“此盐无尽,而诸侯之粮无所存也。当以何策御之?” 魏齐道:“若得其策,何需今日,其早行之!”魏齐说的是真的,这些话他们从去年开始议论到现在,苦无对策。惟一有效的办法就是垄断粮食买卖,任你出多高价格,就是不卖。但这样一来,那些必须在市场上购买粮食的人就会被饿死,所以是不可行的。理论上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控制以粮易盐的数量,但这显然只靠魏国一国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