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北地军之后,上郡尉也提交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准备攻取赵军主将的大帐所在。王陵自然也是照准。 目前损失最大、功劳最小的反倒是由白起亲自率领的高都军。几次野战都没有占到便宜,又没有能够攻克城垒。要是现在就算战损比,白起恐怕连“平”都评不上,要给个“负”了。 连续数日的战斗,赵军的箭矢消耗很大;地盘一天天缩小,回收箭矢的工作难以进行。相反,秦军则可以从战场上回收到大批赵军的箭矢,反过来射赵军。赵括不得不下达节约使用箭矢的命令。盾牌也在连续多天的撞击中大量损坏,而修缮工作难以进行,只能报废。遗弃在战场上的兵器也都成了秦军的战利品,以及赵军的损失。更为严重的损失是兵员损失。前几天派出去作战的,都是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和骨干;随着他们的大量伤亡,赵军的战斗力急剧下降!赵括为了能够组织力量突击营门口的白起,颇费周折。各万人将都向他叫苦,不能再抽调精锐了,否则要没有人带兵了。 赵括照例带着家臣们巡视各营。望着日益拥护的营地,赵括心情十分沉重。他问门客道:“事急矣,将如之奈何?” 一名家臣道:“吾观高都秦军,分路而来。其精锐者尽在营前,而彼故营多伤病。若以奇兵袭之,必胜!” 另一名家臣道:“或绕出山后,以轻军袭其背,或能成之。” 赵括道:“秦设营于吾营门,凡有所出必为所觉,何奇之有?” 一名家臣道:“吾以大军堂堂东出,彼将奈何?” 一名家臣道:“吾东出奈何?” 那名家臣道:“或南而击于丹水,或北而复吾石城,或东出而击高都,所操在我,无往而不胜也。” 一名家臣道:“彼老弱兵十余万皆营于壁外,而秦不稍顾也。以其无能为也。” 一名家臣道:“彼老弱者,徒耗粮草。若以饵敌而屠之……” 赵括走到最南面的山脚下。这里已经成为前线,戒备森严。赵括上了山,驻守的万人将迎了上来。 这处山头是一处相对独立的山地,范围较大,可以容纳上千人驻守。前面退下来的赵军没有进入这处营地。为了守护这座山头,这里是两层壁垒的防御结构,攻入一道围墙还有一带围墙。山头上高大的粮仓,同时也是坚固的箭楼。所以这里实际上是三道防线。除了主将大营,这里是防御最严密的地方。山下就是筑垒群,每个堡垒虽然驻军不过百十来人,但敌军必须集中优势兵力一个一个地拔除;而这一过程中,他们将受到来自周围堡垒弓箭的打击,付出惨重的代价。 万人将将大帐设在这里,是一种与阵地共存亡的态度。他带着赵括沿着壁垒四面巡查,甚至登上山顶的粮仓,远眺白起的营栅。 虽然楚兵在战场上似乎阵容不整其,看上去十分散漫,但看他们的营地却井井有条,一丝不苟。显然,战场上散漫只是表面现象,骨子里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楚人似乎对严谨有着天生的反感,营地的设置也是依山傍水,随形就势,每个营地的形状都不相同,但却与周围的地形完善结合,和秦人的严整方正截然不同。 赵括问万人将道:“敌据吾门,如之奈何?” 万人将道:“侧而击之,彼可破也。” 赵括问道:“何谓也?” 万人将道:“彼虽据吾南门,吾东壁、南壁皆可出兵,两路击之,彼将奈何?” 赵括问道:“汝若击之,其可乎?” 万人将道:“若以粮仓之任归于他人,自不敢辞。” 赵括道:“汝但击之,粮仓之任,责一千人将若五千人将可也。” 万人将道:“非臣所敢闻也。粮仓重地,无心腹之人,岂能镇之。一旦失之,其祸非小。若将军无心腹之人可相托也,臣愿谨为将军守之!” 赵括见万人将说得慎重其事,也不禁动容道:“卿之言是也,勿以括言为意。依卿之见,孰能为卿镇此山?” 万人将道:“有将赵氏蒙者,与臣最为知心,愿以守之!” 赵括道:“赵蒙者,宁勿为失南山之守者乎?” 万人将道:“诚然。惟其忠勇可用也。将军之所出也,大都其所旧属,而所归者,皆懦弱、狡黠之民,而不胜兵者……此将军之所知也。若以其能领强兵,破敌必矣!若与其十数日,亦必得精兵也。将军其试之。” 赵括似乎恍然,道:“非子之言,吾几忘之矣!吾得赵蒙所部,战甚力,皆蒙训之有方。今以之出阵,其部将何如?” 这名万人将有些吞吐道:“若予其十数日,亦可为战也!” 赵括心中暗道:我哪里还有十几日给他训练士兵。只在几日内就要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