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接过宫女送上的热茶,呷一口,眯起眼睛看着浮起的茶沫,声音有些淡漠:“皇上近日应当是乐不思蜀吧,美人在侧,连鞑靼再犯之事都置之度外了,皇上当真是好心性!”
鞑靼来犯?许泠记得她被拍花子的掳走又逃出之后就是被那鞑靼的小王子劫持了,小王子不是承诺了五年之内不再侵犯大盛吗,眼下明明才过去四年!
盛揽琛倒是不再低头了,他看着赵显,唇角微微翘起,眸子里似有什么流动:“有摄政王在,朕浪荡一些又有何妨。谁人不知只要大盛有摄政王在,这天下必定是太太平平!”
他这时的自称不像以前一样了,而是自称为“朕”,让赵显听了挑起眉毛,却只淡淡道:“大盛到底是盛家人的天下。”
这话在盛揽琛听来,是极其悦耳的,他抿唇一笑,干净的不像话。但太后一听这话,竟是浑身一震!
太后看向赵显,只见他低着头,深情莫测,眉眼间似乎有戾气流动,待仔细看时,又寻不见任何踪迹。
太后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那温度适宜的热茗差点洒出来。太后兀自平静了片刻,才幽幽道:“是呀,大盛终究是盛家人的天下。”
经过赵显这一打搅,之前的话题也无人再提,让许泠平白受了这恩惠。
说来也奇怪,赵显没坐多久就起身离开了,让大殿里的一众人都有些奇怪所以,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讽刺小皇帝两句,然后就走了?
出乎许泠意料的是,从赵显来,一直到他离开,他的目光都没有落在许泠身上,也没有跟许泠说一句话。
赵显一走,盛揽琛也坐不住了,也跟太后告别离开了,杨彩君也跟着走了,孟怀瑾自然也不好留下。太后也没了招待的心思,许泠和许沁瞧出来了,也就携手告辞。
刚出太后的寝宫,就看见孟怀瑾正站在一株海棠树下等人,他生的好,惹得好几个扫洒的宫女一直往他身上瞄,还小声的窃窃私语。
孟怀瑾并不理睬她们,神情始终是淡淡的,看见许沁出来他才牵起嘴角,满脸的宠溺,许沁也对他甜甜的笑,笑的仿佛天地间只有们两个一般。
许泠第一次这样真切的意识到她的姐姐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别人的人了,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更多的还是祝福。
孟怀瑾也简单的跟许泠打了个招呼,就把全部的心神放在许沁身上了,许泠觉得自己的存在感突然变得好低,就让他们先走了,她以去御花园看看为借口离开了他们。
赵显刚出去没多久,就被盛揽琛追上了。
盛揽琛笑的好似一朵无害的花,但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凌厉:“摄政王好像很为鞑靼的事操心,朕记得四年前正是摄政王逼退了鞑靼,想必摄政王对对付鞑靼一定很有把握吧,此事还是让你去做朕才放心。”
赵显回头看着盛揽琛:“臣心已老,没有精力去做这些了,一眨眼皇上如今也这样大了,这些事还是皇上亲自来的妥当。”
面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面容还有些稚嫩,却敢跟他叫板,是做好绊倒他的准备了吗!呵,赵显在心里轻笑一声,到底是太年幼了,城府不够,也按耐不住。
说起来这个少年也有手段,能够用自己的生命做筹码,使计除掉了曾经小瞧他却也生他养他的父母兄弟,让他的生身母亲背了毒害帝君的恶名,还让他的父亲弟弟被贬为庶民赵显自认论狠毒,他比不上这少年,但论谋略,盛揽琛差了他不知道多少阶!
盛揽琛看着赵显不悲不喜的样子,觉得这人正经起来真是让人憎恨,却又挠人心肺的惹人想看他的伪装被撕开的那一面。
他突然凑近赵显,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摄政王最近为情所困,每日都借酒消愁?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让摄政王这样牵肠挂肚,若是许三姑娘那般的人儿,我就信了,因为看见她的时候,我也把持不住呢!”
赵显依然面无表情,对待盛揽琛的挑衅,他心里已经把盛揽琛翻过来吊过去打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了,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他依旧淡漠道:“皇上应是听茬了,臣日日为大盛操劳,每每深夜便思愁过多不得安睡,所以才会解酒入睡。倒是臣听说皇上得了美人之后好像不怎么满意呢,把那娇媚的美人伤的差点卧床不起呢。”
盛揽琛攥紧了绣着金丝线的袖子,脸上依然笑得纯粹无害:“摄政王此言差矣,若是你心心念念想要一个东西,却发现这东西到手的时候是一件仿品,偏生连半点精髓都没有模仿到,你会开心吗?”
赵显依然一脸淡漠的离开了,盛揽琛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良久,他才招来一个面白的公公,沉声问道:“许三姑娘在哪里?”
盛揽琛找到许泠的时候,许泠正被杨彩君堵在御花园里。
杨彩君盛气凌人的跟许泠说话,话里满满的都是憎恨:“表妹真是好手段,这样小的年纪就懂得勾男人了,怎么样,摄政王是不是很迷恋你。瞧你长得,天生就是惑人的狐媚,我要是男人也受不了。但你为什么要和我争,他是我最先看上的,也只能我不要了才丢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许泠的胸口起伏的厉害,杨彩君任然兀自说的爽快:“有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