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地笼烘的人昏昏欲睡,雪茗换上了一等宫女的碧色宫装,俏生生的站在毓瑚身后。
洁白的兔毛领围着脖颈,衬得小脸更加白嫩,让人心生喜爱。
雪茗站在身后默不作声,听着张廷玉说什么嫡庶尊卑,立景仁宫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心里只觉得好笑。
什么尊卑嫡庶,照雪茗看,分明是张廷玉看着弘历年轻皇位未稳,给弘历出的难题才是。
最重要的不是景仁宫皇后是否该成为太后,而是这些以张廷玉为首的汉臣,对弘历发起的试探。
毕竟换了位新主子,总得试试深浅,摸索几分性子,也是人之常情。
若真要论起来,先帝和当今皇上都不是嫡子,难道还不当皇帝了?
雪茗心中好笑,就是不知这位新皇,该如何应对呢?
想着,雪茗下意识的看向弘历,却意外对上了紧后头那双含笑的眸子。
雪茗心里一突,挑挑眉,不动声色的移开。
这人,怎么总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还有,他什么时候来的养心殿?
进忠从今日看见雪茗的第一眼就一直不错眼的盯着,看着她一会昏昏欲睡,一会笑的狡黠,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的乱跳。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进忠想着,怕是连宫里的娘娘也比不上吧?
进保则是一脸见鬼的模样,那日进忠神情恍惚的回来,也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一直都以为雪茗姑娘已经死了。
如今,看着毓瑚姑姑身后的雪茗,进保只觉得青天白日撞见鬼魂,吓出了一身冷汗。
“毓瑚啊,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让张廷玉退下后,弘历叹了口气,转头看见一旁的毓瑚,随口问道。
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毓瑚身上,毓瑚思索着,选了个折中的说辞。
她和弘历的生母是旧识,又是照料弘历长大的,平日里弘历对她很是信任。
是以,只要不出错,回答的不出彩也没什么。
“皇上最重孝道,先帝生前说了,与景仁宫娘娘死生不复相见,若是将景仁宫娘娘立为母后皇太后,岂不是与先帝旨意相悖。可若是不放景仁宫娘娘,前朝又会逼迫皇上,左右为难。”
好一段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的回复。雪茗听着毓瑚打太极,忍不住低头偷笑。
弘历有些不满,他是真的想听听不同的意见,是以没好气的瞪了眼毓瑚,随即就看见一个小宫女正低着头,随即挑眉。
“朕怎么从来也没见过你,抬起头来。”
毓瑚和进忠罕见的同频,心里齐齐一个咯噔,暗道不好。
雪茗从善如流的行礼,随即抬头双眼看向地面。
“奴婢雪茗,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一瞥惊鸿,弘历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按捺住心里的旖旎心思,正色道。
“哦?雪茗?你就是毓瑚收的干女儿,倒是有标致,哪两个字?”
雪茗微微勾唇,伸手比划着。“上面一个雨下面一个??,艹字头加名字的名。”
此话一出,养心殿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低笑声。进忠也忍俊不禁的低下头,心里只觉得雪茗可爱。
弘历被雪茗蠢笨的模样逗得发笑,随即一脸怀疑的看向毓瑚。
那眼神,似乎在说,这就是你收的干女儿?
毓瑚赔着笑脸,转头嗔怪的瞪了雪茗一眼。
雪茗故作茫然的眨眨眼,看向毓瑚,跟着傻傻的咧开嘴。
弘历被这样一打岔,也没了问话的心思,挥挥手让雪茗退下,没事多看些书,转头继续批阅奏折。
“你个滑头鬼,当我看不出来,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也是你能随意糊弄的?”
养心殿后身,毓瑚戳了戳雪茗的脑袋瓜,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嘶!”雪茗捂着额头,朝毓瑚吐了吐舌。
“干娘,我都是为了你嘛!皇上当时气不顺,问谁谁倒霉,就算您再怎么四两拨千斤,难道皇上就会随意放过吗?
他就想找个理由出气儿,难道我还能看着干娘受罚吗?”
雪茗挽着毓瑚的胳膊,笑的天真。
“我这是,声东击西。干娘不谢谢我,怎么还怪我呢?”
毓瑚没好气的看着雪茗,“就算如此,皇上又不会真的责罚我,难道还要你替我出头?日后不许这般,听见没有!”
天知道弘历叫雪茗抬头的时候,毓瑚有多心慌。雪茗的美貌毓瑚是知道的,可一入宫门深似海,哪能像现在这般自在呢?
毓瑚也是明白,雪茗没这个心思。若不然,还用等到现在吗?
要知道,皇上是宝亲王的时候进宫的日子也不少……
雪茗点点头,将头靠在毓瑚的肩上,眼神阴沉。
这位皇上,可比前面那位,好糊弄多了。她才不怕……
更何况,她也有办法让弘历看不上自己。
一个从小受尽白眼的人,一朝翻身,最希望的就是抹除从前的那些痕迹,不要命的往身上贴金,把自己装扮的越金尊玉贵越好。
就看弘历喜欢的那些高雅之事,就能知道他极其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