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茗姑娘,臣在宫中多年,还从未见过像姑娘这样美丽的女子。”
雪茗站在龙椅旁,看着龙椅上强装镇定的进忠,心中好笑。
突然听见郎世宁蹩脚的音调,讶然转头。
“郎大人过誉了,宫里的女子,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呢?”
郎世宁拿着画笔,一边画一边满眼欣赏的看向雪茗。
“不不不,雪茗姑娘太谦虚了。姑娘是臣见过最美的东方女子,连皇后娘娘都……”
“郎大人快别说了,奴婢还没活够呢。”
雪茗脸色一变,行了个礼,打断了郎世宁的话。
这话要是传出去,说不准会变成什么样呢?她可担不起比皇后还美的名号,这个郎世宁,怎么如此口不择言,满嘴胡诌呢!
郎世宁讪讪一笑,“是臣失言了,只是,臣实在是想为雪茗姑娘画上一幅画像……”
雪茗敷衍一笑,转头不再理他。
郎世宁自知失言,便不再出声,只专心致志的画像。
掀开竹帘的声音响起,雪茗转头看去,福身行礼。
“参见娴妃娘娘。”
“微臣参见娴妃娘娘。”
雪茗低着头,心里纳闷。这如意馆非皇上允许,后妃不得入内,这个娴妃,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过来了?
如懿带着阿箬娇俏的提着裙摆迈入,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转头惊讶的看向龙椅上的进忠。
“进忠替皇上在这画像,无法起身,还望娴妃娘娘不要怪罪。”
雪茗看出如懿的不解,开口解释道。
进忠也歉意的点点头,规矩的坐在龙椅上,屁股都没抬。
雪茗看着进忠的动作,心中暗笑,不动声色的起身。
如懿看了眼雪茗,没说什么,转头走近看了看画像,朝着郎世宁笑道:“郎大人,本宫总听皇上说您画笔精妙,就想来看一看,打扰了。”
雪茗默不作声的听着郎世宁再度拿出方才的那套说辞,将如懿夸的心花怒放。心中无奈……
这个郎世宁,可真够逗的。不会是见着后宫的女子,都要来一次这般的吹捧吧?
这个西洋人,真是睁眼说瞎话。
如懿哪比皇后美了?
雪茗心中反驳。
“皇后是皇上的正妻,所以只有皇后才能和皇上一同入画,西洋难道不是这样吗?”
提到西洋,郎世宁的眼神明显的变得不同了。
听着他说什么在西洋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不爱对方了也可以自行求去,雪茗只觉得不妙,转头看向进忠同样一脸凝重,远山眉微微蹙起。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随便拿出来说给嫔妃听,这个郎世宁,怎么如此不知分寸。
如懿惊讶的看着郎世宁,被他的话所吸引。
“郎大人,西洋的男子只有一个妻子吗?”
“奴婢在宫中长大,在养心殿耳濡目染。确实听说过西洋的这些事,郎大人倒是所言不虚。”
真要是让郎世宁继续说下去,他们这几个人人都得被怪罪。娴妃和郎世宁一个是妃嫔,一个是臣子,弘历顶多斥责。
可她和进忠怎么办?
雪茗心中暗恨,对郎世宁更是不喜,这种话怎么能光明正大的在宫里说呢?
弘历本就对娴妃不满,自打青樱改名为如懿后,更是气的一直没见她。偏这个娴妃还一无所觉,如今更是在刀尖上跳舞。
被弘历知晓了,一定会迁怒她和进忠,怪罪他们不及时劝谏。
雪茗只能硬着头皮打断如懿和郎世宁的话,上前几步行礼,故作茫然的看向郎世宁。
“可郎大人怎么不说,西洋的男子有无数的外室……在你们那叫什么?好像是情妇?不仅无名无分,大多会被西洋男子无情抛弃,这样看来,似乎和咱们这三妻四妾的男子也没什么差别,甚至还不如呢。”
“这些,郎大人怎么不告诉娴妃娘娘呢?”
雪茗目光如炬的看着郎世宁,眼底闪过戏谑。
“在宫里,最重要的就是谨言慎行,避重就轻可不是什么好事。您说呢?郎大人?”
郎世宁被雪茗说的哑口无言,听着她的话忍不住有些后怕,暗暗恼怒自己的失言,默默的闭上嘴。
雪茗见郎世宁闭嘴,微微松了口气。
“雪茗,你也太大胆了。郎大人是臣子,你一个奴婢怎么能如此无礼?”
如懿撅起嘴,不满的看向雪茗。她听的正起劲儿,幻想着弘历只有她一个妻房,可这雪茗偏偏不懂眼色,非要多嘴。
如懿淡然的看着雪茗,看着她那张清冷脱俗的容颜,眼底闪过被打断的不悦。
“你平日里在养心殿,也是这样侍奉皇上的吗?如此不知分寸!”
雪茗眼神一冷,恭敬的笑了笑。“娴妃娘娘,奴婢也是无奈之举,郎大人此言若是被皇上知晓,定会怪罪的。还有,皇上似乎不许妃嫔随意来如意馆。娴妃娘娘,竟是如此的视宫规如无物吗?”
“放肆!”
阿箬眉毛一竖,冲上来飞快的甩了雪茗一个嘴巴。雪茗一个不防,身形不稳的倒在地上。
进忠脸色阴沉,急忙起身扶起雪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