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何以宁都要陪着奶奶在别墅睡下了。
却迟迟不见叶时寒回来,洗完澡后,何以宁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可能这里远离市区,四周太安静了,竟觉得黑夜像个能吞噬四周的巨兽,凭空而来一股压抑。
何以宁叮嘱好佣人,随便披了件外衣下楼。
两栋别墅之间的林荫路上,种着高大的梧桐树,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何以宁不禁加快脚步。
叶宅内,虽然已经很晚了,此刻依旧灯火通明。
叶昆和宋珍两口子被放开了,放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份自动放弃所有叶氏合法权益的保证书。
叶时寒要把他们驱逐出叶家,再不给他们一分零花钱,这就是两人不作不死的后果。
“签字!不签字当我在做慈善吗?把你们两个老东西放出来!”
黑色真皮沙发上,叶时寒西装革履,目光睥睨,坚硬,像一块毫无温度的寒冰,无人能撼动。
再看他对面的叶昆和宋珍,宋珍的头发乱的像疯子,衣服虽然还是那套华贵的名牌货,但肩带划落了都浑然不觉,浑身上下,更是沾满尘土,狼狈不堪。
而叶昆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领带是歪的,衬衫的扣子少了
几颗,裤子上脏兮兮,连鞋子上满是划痕。
这两人被叶时寒关了几个小时,万万没想到,刚刚松绑,面对他们的就是叶时寒的残酷驱逐。
叶昆拿起那份保证书,才看一眼,就气的浑身颤抖,而宋珍更直接:“老叶,不要签!你是他亲生父亲,我不信他敢把你怎么样!”
宋珍计划告破,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而叶昆更是气的直接将保证书撕了个粉碎,狠狠掷在叶时寒的脸上。
“大逆不道!叶时寒,你这个逆子,谁给你的权利这样跟你老子说话!”
雪白的纸片砸在脸上,带着一丝涩痛,叶时寒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黑眸里一片阴郁冰寒。
叶昆的领带被他扯起,叶时寒像拎一只小鸡似的,径直把叶昆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叶昆后背摔在地毯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老叶!”
宋珍扑上去,扶起叶昆,怒不可遏的瞪着叶时寒:“叶时寒,他是你爸爸!你想让他死吗?”
“你们呢?你们敢这样对待奶奶,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待你们?”
叶时寒高高在上,像是决定着生杀大权的王。
他满脸阴戾,冰寒,黑眸里像
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要将这里彻底吞噬。
“可我们这么多年,已经对你一忍再忍!叶时寒,你把你爸爸从董事长的位置上逼下来,把我们困在这个闭塞的地方,让我们领着微薄的生活费,如此苛责我们还不够?你还要怎么样!”
宋珍压抑了太久,她已经失去理智,站起来,血红色的眼睛,疯子似的朝叶时寒逼近:“小晚她有什么错?你要毁了她的前途,她的青春?她不就是喜欢你,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吗?叶时寒,你问问你自己,你对得起小晚吗?你……你还我的女儿!你把我的女儿还回来!”
宋珍思念女儿成疾,魔怔的似的,扑过去,紧紧扯住叶时寒的衣服。
她太恨他了,如果不是他,她好端端一个叶氏董事长太太何至于混到如此地步,她们一家被挤,风光不再,她认了,每月靠领生活费活着,她也忍了。
可她精心培养的女儿,她所有的希望之火,也被叶时寒彻底毁了,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没有办法了,才想出这个办法,想要逼叶时寒一次。
可是,还是让他识破了!
她要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叶时寒,你把女儿还给
我!还给我!”
宋珍一直紧紧扯着叶时寒的衣领,叶时寒浑身阴鸷,看着她的举动,一声不吭,直到不耐烦了,才霍的一抬手,将她撇开。
“够了!叶晚她罪有应得!你们一个个的,同样罪有应得!”
“你说什么?”
宋珍跌在地上,目光直直的看着叶时寒张合的唇瓣,像入了定。
叶时寒又重新拿出一份保证书,连笔一起,往两人面前一丢,高高在上:“我说,你们,马上给我签字,滚蛋!”
他一分钟都不要再看到他们!
呵……
宋珍凄厉一笑,死死的瞪着叶昆,“叶昆,你听听!你听听他在说什么?我嫁给你近二十年,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叶昆,今天,要么,你们把女儿还给我,要么,你让他去死!”
因为要处理家事,偌大的客厅里,所有的佣人,下属都被叶时寒支走了。
他不想让外人看到家里的丑事,大概每个豪门里,都有不为人知的秘辛,这些东西见不得光,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缠他,而现在,他就是要把这狗皮膏药彻底撕下来!
叶昆终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看着面前一脸冷酷,毫无血性的儿子,脸上又惊恐,又痛
恨。
“阿寒……你放我和你阿姨一条生路……”
“签字,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叶时寒的耐心已经快要到极致,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