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麻药,怎么处理那么严重的伤口?
硬生生的缝合?
一想起来,她就肉痛。
更何况,承受这一切的顾辞。
她一直跟到手术室门口,拉住宋浩:“医生,真的可以吗? 要不然,你告诉我在哪里买,我去试试……”
她无法想象,顾辞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她只是觉得,不可以这样。
她受不了。
哪怕她是个旁观者,她都受不了。
宋浩表情略纠结,却在她手臂上拍了拍:“别去了,顾辞伤口已经感染,马上手术对他来说,更重要。放心,我……我尽量轻点。”
什么叫尽量……
这玩意尽量就能不疼了吗?
林夏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她不能想象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会有这种事。
可外面暴雨倾盆,微博上,微信里,已经陆续有报道,蓉城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暴雨袭击,外面积水严重,多辆私车家困在了洪水中,并不建议这时候外出。
宋浩进去了,还好心的叮嘱护士先给林夏准备套干爽的衣服,让她换下来。
换好衣服的林夏依旧心神不宁的,她站在走廊,盯着手术室上面的亮起的红灯,只觉每分每秒皆是煎熬。
“这位小姐姐,你坐一
会儿啊,手术缝合要很久呢。”
给她拿衣服的小护士好心的说。
可林夏哪里坐得住,其实此刻的她浑身上下并不好受。
淋了雨,又挨了冻,加上紧张担心,又受了惊吓,林夏连打了几个喷嚏,头部昏昏沉沉,浑身酸痛,明显是要感冒。
“我不累。”她说,又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受了寒,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护士转身进办公室,给她端了杯热水出来,林夏三两口就喝光了。
护士又接过杯子:“你是辞哥的女朋友吗?你别太担心了,辞哥这个人很厉害的。”
林夏反应了一下,才想到,对方口中的辞哥就是顾辞。
“他是做什么的?”她好奇的问。
“不知道,哎,你是他女朋友,你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小护士一脸惊奇。
林夏哑然,不知该说什么。
小护士又说:“他的工作好像挺神秘的,不过,我们宋院长说了,他是他最佩服的人。”
“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就说他很厉害……”
“你见过谁手术敢不用麻药的?就凭这一点,辞哥就是真男人!”
这倒是……
林夏又是一阵肉痛,明明刀子不是割在她身上,可她就是浑身疼的
要命。
又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顾辞身上盖着条毯子,从里面推出来。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嘴唇上有细微的裂口,应该是忍痛的时候,咬伤的。
此刻,他已经昏睡过去。本就沉静的人,睡觉之后,更是安静深沉,连紧抿着的唇线好像都在宣示着他的沉默。
宋浩给他找了间病房,又挂上消炎的点滴。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医院门口积水老高,还有人打来急救电话,说是有人困在了周围的洪水里。
宋浩立刻组织医护人员去附近救援,走之前,特意叮嘱林夏,让她帮顾辞看着点滴里的药。
此时,林夏已经很不舒服了。
她在发烧,不过,还撑得住。
病房里静悄悄的,她坐在顾辞床边,时不是抬头,看一眼瓶子里的药,觉得滴的太快,还特意给他调慢了些。
发烧的缘故,困意一阵一阵的袭来,甚至林夏觉得只要她眼皮一合,就能睡着。
可医院绝大多数医生都去救援了,她不敢睡。
只好撑着眼皮,在那里硬熬。
终于,一瓶药滴完了,她又跑到楼下找来护士,重新给他换了一瓶。
一瓶药从开始到结束,
完全滴完,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于是,林夏又熬过了第二个半小时。
两瓶药打完,终于,她撑不住,直接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可能睡的不太舒服,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梦里洪水扑面而来,像一只巨兽,要将人吞没。
水里是各种各样的浮尸,淹死的,受了电击致死的,还有不知什么死法漂来的……
突然林夏被一张恐怖的脸吓到,她蓦地惊醒。
病房里的灯白惨惨的,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头重脚轻,难受的厉害。
肩上一条毯子滑落下来,林夏捡起毯子时,意外的去看顾辞。
他也醒了。
眼皮掀开,正氤氲的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林夏手里仍揪着那条毛毯:“你好点了吗?”
一开口,嗓子嘶哑的厉害。
顾辞没说话,手背却探向她的额头,她在发烧,烧的眼睛都红了。
夜深人静,救援归来的护士早就去睡觉了。
顾辞手撑着床,要坐起来,可他才尝试了一下,就听林夏紧张的说:“你别动!”
才刚刚做完手术,又乱动,他不想要命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