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野下意识的就要摇头拒绝。
但是,不知为何,她迟疑了。
她又想到了这个崔股长崔欣荣。
哎,倒霉的人怎么一窝一窝的,这个崔股长,也是惨的很!
俞小野重新抬起头问道:
“崔股长是哪个?”
贾颂和邵霞一起朝舞台上一指:
“就是那个,手里拿着本子、抱着胳膊的。”
俞小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舞台一角站着一个瘦小精干的人,三十多岁,模样斯文,正在专心看另一个人表演节目。
他就是五分场宣传股的股长崔欣荣,人称崔股长。
长的也是很周正的一个人,以后却要被大火烧伤,而且是全身百分之八十的重度烧伤,鼻子嘴巴全被烧没了,以致于生活不能自理,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次手术,才靠着顽强的意志活了下来。
但那时候,崔股长已经是妻离子散、命运悲凉。
俞小野又忍不住低声骂了句:
“妈的,一个比一个惨,作者这脑回路绝了!”
一旁的贾颂模糊听到她骂人,诧异地问:
“你说什么?”
俞小野赶忙解释:
“没事,你听岔了。”
贾颂道: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你想好表演什么了吗,你先站在这好好准备准备,我去跟崔股长说一声。”
说完,贾颂便走了,来到舞台上,在崔股长耳边嘀咕了几句,又朝台下俞小野的方向指了指。
崔股长朝俞小野看过来。
俞小野冲崔股长摆了摆手,崔股长点点头,贾颂就下来了。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不到两分钟。
贾颂下来后,又问俞小野等会儿演点什么。
俞小野来的路上其实已经打算好了,等会儿如果让她表演节目,她就随便糊弄一下。
糊弄到既不会让贾颂下不来台,又不会被选上的那种程度。
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些犹豫。
她在犹豫着是按原计划摆烂,还是全力以赴?
如果她全力以赴的话,以她的能力,应该有可能被选上,因为刚刚上台表演的这几个她也看了,多数比较业余,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
而她上一世可是花费重金接受过很多艺术培训的。
虽然她如今的这具身体还稍显僵硬,没有肢体记忆,好在那些基本要诀都烂熟于心。
靠着思维里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东西,应该能应付今天的场面。
该怎么办呢?
俞小野一下子纠结死了。
这个宣传队,进,还是不进?
如果她全力以赴,能选上,还是选不上?
这都是问题。
俞小野还在左右纠结,台上又一个节目完成。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又落下。
崔股长开始喊贾颂:
“小贾,你们上。”
贾颂振作了下精神,推了推俞小野:
“上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说着,重重的为她鼓掌加油。
站在旁边的邵霞提醒道:
“你别紧张啊,该怎么演就怎么演,回头一紧张就容易演砸!”
俞小野没时间多想,在贾颂和邵霞的鼓励下,一个人上了舞台。
对于舞台,俞小野并不像贾颂和邵霞担心的那样紧张畏怯。
这对前世的她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她很放松。
只是,她还是不知道要表演什么。
直到踏上舞台的那一刻,俞小野还拿不定主意。
但是,当她站在舞台中央时,肢体似乎已经接受到潜意识发出的指令似的,她自然而然的,张开双臂跳起了芭蕾。
七十年代很流行芭蕾舞剧,有几个样—板戏就是用了芭蕾舞的表现形式。
为了贴合这个时代的特色,肢体动作做了些调整。
她的这具身体的确还很僵硬,身体也没拉伸预热,所以好多动作都做的不标准。
但是舞蹈动作却很流畅,没有卡顿和犹豫。
她在台上那种稳定自如的状态,也让台下的人看的入迷。
跳着跳着,身体终于热了起来,僵硬的四肢似乎已经完全连接了思维的记忆,默契地配合着大脑里的指令。
最后,她冒险做了几个芭蕾舞里比较经典的“挥鞭转”,以一条腿为中心,另一条腿抬起在空中挥动,带起身体旋转。
台下的人一见她这个动作,全都张大了嘴巴静默无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生怕一眨眼错过了什么。
一圈,两圈,三圈……
俞小野只做了三个挥鞭转就停了下来。
她一停下,台下便爆发出一阵欢呼,随之而来的是热烈的掌声。
俞小野脸红地喘着气,举起双臂,单腿朝后,朝台下鞠躬致谢,在掌声和众人的注视中走下舞台。
贾颂也拼命鼓掌,既惊讶,又骄傲,还很激动:
“小野,太棒了!太棒了!”
邵霞也满脸震惊,小跑着上前迎了两步:
“可以啊,你居然还会跳芭蕾,从哪学的?”
俞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