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队的男女知青依依不舍地跟在小白身后。
没人料到会突然发生这个意外。
太意外,太突然了!
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一切正常,谁能想到中午小白就被发配到伐木连队去了。
魏科长气的心痛。
他强忍着难过对小白说:
“小白,你先去二分场待着,我在这边会给你想想办法,不可能让你一直在那待着的。”
白宗丹却是不想再回来了。
他已经心灰意冷,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他居然给周场长的女朋友写情书——
现在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现在对俞小野已经没有任何幻想,周场长说的对,俞小野不是他能肖想的人。
他要到伐木连队去埋葬他的这段妄想,埋葬他夭折的爱情。
白宗丹背着行囊出了礼堂大门。
柴继贤骑了辆自行车,载着小白前往场院,到场院车队里等待去二分场的车。
那个伐木连队,是二分场新建的一个连队,设在深山老林里,几乎与世隔绝,条件非常艰苦。
据说大冬天住的是帐篷,喝的是雪水。
山林里还有不少猛兽,发生过熊瞎子伤人的事件。
还有野狼冲进营地里,发生过不止一场人狼大战。
正因为那里艰苦又危险,几乎成了蜜山农场的宁古塔,那些犯了错的,出身不好的,还有一些不好管理的刺头,都会被发配到那。
平时十天半个月才往山上送一次米面粮油之类的物资和书信。
一旦到了那个地方,几乎等于与世隔绝了。
且不说小白到了那以后,能不能适应那里艰苦的生活和繁重的体力劳动,就是那些不好惹的刺头,也够小白应付的。
到了场院,柴继贤很不放心地看着身体并不强壮的白宗丹,安慰道:
“小白,你放心,魏科长肯定会想办法把你捞回来的,宣传科不能没有你。”
“告诉魏科长,不用替我白费心思了,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柴继贤陪白宗丹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等到一辆车。
因为二分场地处偏远,靠近山区、道路难行,大雪封路以后,汽车更不敢走了,一天未必能有几辆车来往。
最后他们打听到邮递员要到二分场送信,不过是赶着马爬犁去的,两人就找到了邮递员请求帮忙。
邮递员答应把白宗丹带到二分场。
白宗丹抱着行囊,坐上了邮递员的马爬犁。
爬犁上了冰封的河道,顶着寒风,朝二分场出发了。
—————
俞小野得知白宗丹的处罚结果时,白宗丹已经离开了机关大院。
俞小野没料到处理的如此迅速,也没有料到白宗丹走的这么匆忙。
她更加没有料到,周自衡居然把白宗丹打发到新建的伐木连队去了!
她知道那个伐木连队。
之前五分场民兵股有几个民兵因为受到张广田案子的牵连,就被发配到伐木连队去了。
可是,小白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只不过写了一封似是而非的“情书”,画了一幅画像而已。
至于被发配到那种地方吗?!
俞小野感到心寒与震惊。
她低估了周自衡的狠心。
这狗男人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
俞小野得知这事的处理结果后,没有立即去找周自衡。
她知道自己正在气头上,如果这时候去找周自衡,有可能一言不合吵起来。
那样不仅于事无补,甚至让小白情况更糟。
她不想火上添油。
所以一直等过了好几个小时,等到觉得自己差不多快冷静下来时,才来到周自衡的办公室。
周自衡像是在等着她的到来似的,一见她进来,便去叫江秘书:
“江秘书——”
江秘书很有眼力价地站起身:
“我去送一份文件。”
办公室里的小谷见到这个阵仗,也很自觉地起身:
“我去开水房打壶热水。”
这两人一个拿着文件、一个拎着暖水壶,匆匆忙忙地出了办公室,把门关的死死的。
屋里只剩下周自衡、俞小野两人。
俞小野迎着周自衡的目光,缓步走到办公桌前。
她想着要心平气和地跟周自衡谈一谈,但一出口,还是满满的怨气:
“你至于吗?”
周自衡嘴唇动了动,挪开了目光:
“小野,我们别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了,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你觉得我做的过分,但我有我的角度和立场。”
“你有什么角度和立场?”
周自衡不想说。
他不想说,不是因为觉得理亏,而是他知道,即便自己占理,但只要自己张口理论,哪怕自己理论上赢了,但实际上,理论上赢的越彻底,感情上就越是输的一塌糊涂。
所以他宁愿不去解释,宁愿让俞小野生他的气,宁愿自己背上冷酷无情的骂名,也不想伤害和俞小野的感情。
“说啊,你有什么角度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