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和二牛隐晦地对视了一眼,确认了他们口中的凶徒就是谢绾和李承赫二人后,并未声张。
他们并不打算泄露谢绾二人的行踪。
三爷看着里正一脸为难的样子,看了一眼那边神色肃穆的官差,叹了一声道:“您说要搜,那便搜吧。”
“从最西边开始,一家一户地盘查,咱们绝对配合。”
刚开始搜的时候必定仔细,一屋一舍都不会放过,后头搜的时候必定会马虎起来,到时候他们也好操作。
接着,又朝里正露出笑来,“暑气燥热,家里煮有绿豆汤,您和官爷要不要来喝一碗?”
里正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抬头看了一眼这燥热的天气,点了点头。
……
半炷香后。
厢房外头的锁被打开。
二牛进来之后,面色焦灼地对谢绾和李承赫道:“不好了,今日官差非要抓二十人当兵才肯离开,你们二人快跟我走,家里修有地窖,你们藏匿其中便可。”
正吃着菜团子的谢绾,闻言眼底一闪,试探地开口,“若是征兵,想来只征查男子。夫君藏起来便可,房中光亮,我做些针线,好缝补缝补衣衫上的豁口。”
二牛见状,脸色立刻冷下来,怒道:“待会儿官爷过来盘查,见你一人定要仔细询问,若说漏了嘴,到时连带我们也要跟你一起遭殃!你这妇人!好生胡搅蛮缠!”
语罢,夺过谢绾手中的菜团,扯着她的袖子就要往屋外拽。
李承赫见状,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快步而来,挡在谢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二牛,眸光不辨喜怒,“我们夫妻二人照办便是,何必拉拉扯扯。”
二牛看着那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李承赫,眸光闪烁。
松开谢绾的袖子,后退两步,露出笑来,“咱们庄稼汉,自在惯了,倒忘了这些小娘子的礼节,兄弟莫怪,为今之急,是先赶紧藏起来,省的被官差发现。”
“自然。”
李承赫垂眸点头,“引我们去地窖吧。”
二牛听他松口,眼底光芒一闪而过,忙打开房门,往前引路。
三人绕过那几垄菜田,走到了院子那隐藏在墙角的后门处,后门被推开,一条狭长的巷道里,幽深晦暗,摆满杂物。
走到尽头,二牛推动了那沉重的木桩子,将底下黑黢黢的洞口露出来。
他将一盏烛火挂在洞口,谢绾眼尖,立刻看到了地窖里头那堆积的儿童小衣。
有粗麻的、有锦缎的、密密麻麻,堆积成山。
她的心直垂谷底。
看来,今日便要图穷匕首现了。
这二牛既然敢暴露出自己的辛密,就代表着已经不打算再装了。
今日这地窖,一进去,只怕再也出不来了。
李承赫走在后头,并未看到地窖之下的东西。
谢绾走在最前方,中间和他隔了一个二牛。
她此时脚边正压着那地窖的边缘,不要小瞧一个庄稼人的力气,二牛一个用力,便能将她推下去。
眼底一闪,她惊讶地指着那地窖里头,声音娇软下来。
“二牛哥,你看那里头怎么有两个小孩?”
二牛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回事?!
这一批孩子不都送往后山了吗?
他抬脚去看时,谢绾给李承赫递了个眼神。
李承赫心领神会,在二牛往地窖下看时,一脚踹向他的膝窝。
二牛膝下一软,整个人朝地窖跌去,电光火急之间,他双手攀住了地窖的边缘,止住了身子的下跌,双眸圆睁,怒目而视。
“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你们竟敢——”
谢绾一脚踩向他攀援的双手,而后拖起一旁的柜子,朝洞口压去。
噗通一声。
二牛彻底跌落进地窖。
谢绾跟李承赫合力,立刻将木桩子挪过来挡住洞口。
悲怒的声音从下面涌出,等传到暗巷之中后,又跟蚊子嗡嗡一样,几不可查。
谢绾这才松了口气。
看向李承赫,无声询问。
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俩一个大病初愈,一个手无弱鸡之力,怎么可能逃得出全村老小的眼线?
李承赫淡笑不语,拉着她离开地窖,去了厨房,在灶台上翻找。
谢绾哑然,“难不成你准备先做点儿吃食垫垫肚子?”
李承赫何时变得这么幽默了?
李承赫却好笑地看她一眼,“什么时候还想着吃=。”
他摇了摇头,翻出那火折子,将借着灶膛里的炭火,将几根火棍点燃,抵给谢绾。
“木头做的房子,烧起来方便,”
谢绾目瞪口呆。
烧?
李承赫一边为她解释,一边用火焰先将厨房给引燃。
“外头那些官差,不知所来为何,我们不好靠近。”
“村里这些百姓更是面目不宁,不可信任。”
“若想逃,只能趁乱逃开。”
“热闹越大,你我逃生的几率也越大。”
“给你。”
李承赫将另外的火把递给谢绾,眸中尽是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