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听完前因后果,方氏抬手就要给女儿一巴掌。
只是看着女儿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到底没有打下去,指着沈媚的鼻子骂:
“我怎会生出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沈媚又气又委屈,扯着破锣嗓子喊:
“娘,你怎能如此骂女儿?女儿这么做是为斩断沈窈的后路,让她再也没本事欺负我们!”
方氏气血上涌,脑子嗡嗡作响。
世子是什么人?
母亲是荣华长公主,舅舅是当今圣上,外祖母是太后娘娘,从小长在权贵窝。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岂能忍受他人的嫌弃。
这个蠢女儿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世子一怒之下没有一刀捅死她,是这蠢货命大!
“娘,女儿死里逃生,没有性命之忧,倒是沈窈那贱人,日后有她好受的。”
沈媚神情阴毒,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恶意:
“世子如此暴戾,定会对这贱人生出不满。日后她落到世子手上,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方氏的脸色变幻莫测,半晌才冷冷一笑:
“世子对这贱人很上心,这贱人却嫌弃世子至此,将来被世子厌弃是她应得的。”
沈媚摸了摸肿胀钝痛的脖颈,咬牙切齿道:
“最好让他们互生嫌隙,等沈窈这贱人回府,女儿会让她知道世子世子生性残暴,她总有一天会被世子活活打死!”
“好,你把脖子上的掐痕给她看,看她还敢不敢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
方氏不仅没有反对,还与沈媚讨论话术,务必要让沈窈对连翊心生恐惧,不敢靠近。
母女俩讨论的热火朝天,完全不知道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多出一个人。
咻——
一道银光闪过,两缕断发飘落在地。
下一刻,方氏和沈媚惊恐地瞪大眼睛,张嘴就要尖叫出声。
“闭嘴!”
锋利的剑直接架到沈媚的脖子上,冷酷的声音如幽灵般在房间里回荡:
“敢对世子夫人胡言乱语,吾必取你们的性命!”
说话间手腕一翻,母女俩脖子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们面容扭曲,充斥着无尽的恐惧。
屋外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闯进来,顿时大惊失色:
“啊——夫人和大小姐流了好多血,快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今日孤云寺的香客很多,和尚们都在大殿里诵经祈福,沈窈一行便没有进去打扰,来到沈砚居住的院落。
沈砚坐在大树下看书,身上穿的是僧服,长发被一根木簪固定在头顶,露出一张秀气白净的小脸。
他的身形比同龄人瘦小,宽大的僧服衬的他更小了,一本正经看书的模样,倒是沉稳的像个小大人。
阿狸趴在沈砚脚下,悠闲地甩着尾巴。
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它喵喵叫着爬起来,像只小豹子敏捷的蹿到门口。
沈砚留意到阿狸的动静,小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
他连忙站起身,就听到姐姐温柔的声音:“阿砚。”
“姐姐!”
沈砚连忙回头,却看到姐姐身边站着好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他疑惑了一瞬,加快脚步迎上去:“姐姐,这几位是?”
不等沈窈介绍。冯文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上前一步紧紧抱住这个从未见过的外甥:
“阿砚,我是舅舅,我是你亲舅舅!”
舅舅?
沈砚错愕不已,求证似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沈窈颔首浅笑:“这是咱们的舅舅,昨日刚从南山县老家抵达京城,今日特意与舅母一起来接你下山。”
说罢,她看向一旁的安氏,示意沈砚叫人。
沈砚的小脸上有震惊,有无措,也有惊喜。
他退出冯文生的怀抱,后退一步向夫妻二人行礼:“舅舅、舅母。”
“好,好,好孩子!”
冯文生和安氏皆红了眼眶,脸上全是对外甥的心疼:
“这些年你受苦了……”
沈砚却摇了摇头,黑亮的眼睛看向沈窈:
“阿砚不苦,姐姐才苦。”
沈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姐姐也不苦。”
看到这一幕,冯文生和安氏十分欣慰。
两个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娘,父亲又是个薄情寡义的,他们却把自己教养的这么好。
秋娘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吧?
这时,沈窈的袖子被扯了一下。
她抬眼一看,对上连翊略显委屈的眸子。
沈窈愣了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堂堂宁安侯府世子,怎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见未婚妻愣住,连翊以为她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强装不经意地提醒:
“阿砚不认识我。”
噗~
沈窈没有忍住,在心里笑出了声。
这个人,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留意到男人耳根的燥红,沈窈掩唇笑了笑,牵起他的衣袖向沈砚介绍:
“这位是连世子,之前姐姐与你说过的。”
连翊不满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