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另一边,魏姜已经回到宸王府,刚踏进院子她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里,并嘱咐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
她将那柄胜邪剑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她虽从未碰过刀剑,却也能在此剑身上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仿佛能与她的灵魂产生共鸣。
同时,她的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一个想法。
紧接着,她取出阴月针,迅速利落地将一根根针刺入自己的穴道。
随着阴月针的刺入,她的额间逐渐渗出了一层冷汗,本就白皙的小脸更是没了血色,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身体因为剧痛而颤抖不已,可下针的手半点都没有迟疑。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开始往下垂,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眼角和耳朵甚至开始往外渗血。
就在她要刺入最后一根针的时候,房门被季宴礼猛地踹开。
他冲进房里,立刻封住了魏姜的穴道,并帮她将针全部逼了出来。
随后整张脸都黑了,怒道:“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条命不要了是吧!”
季宴礼又急又怒,他身为医者,自然清楚对方在做什么。
对方用阴月针直攻几个大穴,是想通过刺激神经的方式疏通经体脉络,达到洗髓锻体的效果,类似于打通任督二脉。
可那是对习武之人用的法子,魏姜的体质本就偏弱,又未曾习过武,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还要虚弱些,这样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刺激。
可魏姜偏偏用最凶险的法子改造身体,那一套银针扎下去,即便是习武多年的高手都撑不住,她竟也下得去手?
这人精通医术,难道不知这种方法一个不注意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就算大难不死也会因为筋脉被毁而变成残废!
魏姜抹去脸上的血迹,惨白的小脸却透着一股骇人的凶狠。
“要想改变这具身体,我没有别的办法。”
她的身体她很清楚,她本就天生不是习武的料,又因为从小到大的无数次虐待,底子早就被毁了,若不是她精通医术,早就变成了一个药罐子。
虽然保持了健康人的身体,但这具身子骨,一辈子都与习武无缘。
现在就算凭空出现几本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她也只能干看着。
季宴礼见她如此模样,声音轻了几分:“你若是想习武,我可以为你寻几本秘籍,虽然无法将你变成高手,但护身的功夫还是能学会的。”
“我想要的不是只能护身的功夫。”
季宴礼笑了:“难不成你还想变成绝世高手啊?”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魏姜却抿着唇不说话了。
季宴礼顿时愣住,眼角微抽:“你还真是这个心思啊?”
这小王妃疯了吧!一个千金小姐,现在还是堂堂宸王妃,放着大好的福不享,偏要习武?还要将自己变成绝世高手?
她图什么啊?
魏姜垂着眼眸,双拳半紧不松地握着,沉声道:“季宴礼,你有被人试过针吗?”
“当然试过,我幼年学医时没少往自己身上扎针,每个医者都有着一遭。”
然而魏姜却道:“我说的不是这种试针。”
她突然抬眸,漆黑的瞳孔仿佛一片死潭,空洞洞的,毫无生气。
“我说的试针,是指被人将几十根银针全部埋入体内,这些银针在你体内游走,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开口,甚至每一次呼吸,都会因为这些银针而产生生不如死的痛苦,它们会将你的身体刺穿,在你的体内留下无数个针孔,将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毁得鲜血淋漓,在你经受不住痛苦晕厥过去的时候,再强硬地将这些针粗暴地逼出来,将你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变成血淋淋的一片。”
魏姜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
可季宴礼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致,眼底充满了愤怒。
“是谁做了这样的事!”
身为医者,他自幼便被教导医者仁心,医者的针是用来救人的,绝不是折磨摧残他人的凶器!
何况此等行为实在骇人听闻!是多大的仇恨还能让人做出这般血腥可怖的事?
魏姜静静地看着对方愤怒的样子,还真像个悬壶济世的神医。
魏姜觉得讽刺极了。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季宴礼还是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悲凉。
顿时心下一怔,用力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你说的试针……是有人在你身上做过吗?”
魏姜没有回答,但季宴礼又不蠢,已经猜出了答案。
“这就是你决心习武的原因?”
“是。”
魏姜淡漠地说道:“我曾活得像个牲口,被无数人折磨欺辱,身上的伤痕数也数不清,我的尊严被撕得粉粹任人践踏,血淋淋的身体被无情地扔在街上,可我却无法反抗,没有人愿意保护我,我只有自己,可就连我自己也没有能力保护我。”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会愤怒,当她被折磨的时候,她多想拿刀将这些伤害她的人捅得鲜血淋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