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不羁的造型和空白处的网格纹饰,奴才问了制玉人,说是典型的楚国发簪。所以,奴才判断,杀手是个楚国人。” “楚国人?”姬遫很惊愕,楚国什么时候开始与魏国死磕上了? “是的。”矶锐继续说道:“但是,诡异的是,在那个掌柜的祭祀房里,奴才发现了一个青铜油灯,灯的柱子边蹲着一个武士,手拿弓箭。那个箭的箭头形状与秦国所用的三角箭头完全一致。所用,奴才判断,这个油灯来自秦国。所以,这个掌柜说是魏国人实际上应该是秦国人。” 姬遫心头有点怀疑矶锐的判断,现在秦国与魏国关系不错,甚至归还了攻占了的蒲阪城,怎么会派人刺杀自己呢?听矶锐不吱声了,抬头道:“你继续说。” “诺。”矶锐答应着继续道:“草民人家都是用陶灯,这个掌柜能用青铜灯,应该是贵族。奴才有一个想法,想去咸阳,想通过青铜油灯这个线索,查一查这个人的身份……” 姬遫明白了,对调查进展很满意,点头道:“孤知道了,你去吧,有了眉目,速告诉孤。另外,王宫里最近的流言蜚语漫天飞,你给孤悄悄地查一查,这个流言蜚语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涉及到哪些人?尽快一点。” “诺。”矶锐作揖道。 “去吧。” 矶锐鞠躬作揖离开了。 瞅着他离开,姬遫摊开竹简扫了一眼,望着竹简上楼庳两字,他忽然灵机一动。还是问一问楼庳吧,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姬遫想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殿门上的棉帘,吩咐门边上站着的小太监道:“将楼庳先生请来。” “诺。”小太监去了。 姬遫很欣赏楼庳,他是达鹤堂的高手,足智多谋,楼庳应该有办法破解这个困局,他信任楼庳。 宫廷里的祭祀乐声隐约传来,习惯于乐声的人们并没有往心里去,反而觉得是一种心灵安慰,这至少表明,襄王还是很努力地在为江山社稷操劳。 太监奉姬遫的旨意匆匆来到东宫大殿底层,穿过回廊,掀起柱间悬挂的帷幔走进敞厅。偌大的厅里放着许多条案和蒲团,一些人盘坐在那儿闲聊。楼庳也坐在那里,低头思索着什么。 小太监朝他躬腰作揖,道:“楼庳先生,太子殿下有请。” “是太子召我去么?”楼庳似乎刚醒悟,太监在对他说话。 太监作揖,不解地瞅着楼庳,纳闷他怎么有这样的问题?这里是东宫,作为门客被召见是很平常稀松的事情,心里嘀咕,嘴里答道:“是的,太子正在等先生前去。” “哦。”楼庳应了一声,慢慢地起身,又问太监道:“没有说什么事么?” “不清楚。就是让奴才来召你觐见。”他更惊诧了,太子召见,去就是了,有问什么事的?这个人有点不识抬举。 太监不满地瞥了楼庳一眼,扭头朝敞厅外走去。楼庳见他走了,无奈地跟随着他往外面去。出了敞厅,上了台阶,他好奇地问太监道:“刚才大殿外面喧嚣了一阵,像是赤山君在咆哮。发生什么事了么?” “赤山君?他没来啊,是緈王后来了。她很愤怒,指责翟嬋娘娘……谎称怀了少主子的骨血,让厉公公狠狠地打她一顿板子……”太监边走边惶惶地解释,最后道:“差点就打死了,很恐惧。” “哦。”楼庳嗯了一声。 楼庳他是楚国人,自小就在义渠仙鹤山达鹤堂跟随黑厚学大师达鹤修道黑厚学。 一次机缘巧合,他偶遇来仙鹤山祭祀的秦国王后芈八子,即后来的宣太后。立刻,他就被芈八子的雍容华贵迷住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随即,他开始疯狂地追随芈八子,为她出谋划策。在芈八子拥立其子嬴稷为秦王的过程中运筹帷幄、功不可没。宣太后垂帘听政后他很受宣太后器重,成了她重要的幕僚。 可惜的是,宣太后已经委身义渠王,两人在甘泉宫卿卿我我,情浓意切。他虽然眼红义渠王的艳福,沮丧自己不能得到芈八子青睐,却依然仰慕芈八子,成为她的拥趸,甘心为她驱使。 这几年秦国加强了对魏国的蚕食战争,吃两口吐一口,频频试探各诸侯国的底线,以避免过度刺激他们,引起他们的警觉和反弹,对秦国群起而攻之。 楼庳认为,魏国经桂陵之战魏武卒精锐被齐国消耗殆尽后,实力大幅下降,太子申被俘后被齐国斩杀了,说明强国已经不屑用魏国的储君来胁迫魏国。所以,它已经滑入弱国之列,成了一只弱鸡。所以,秦国也不必每次蚕食都不必大张旗鼓,零敲碎打就好。 可是,魏太子姬遫任宰相近几年来,采取投机取巧、韬光养晦的策略,战略上摇摆不定,忽纵忽横,整体处于割地求和、拉拢强国为自己站队、出卖纵横盟友、收回土地的恶性循环中。简单说就是在打不过秦国时,且没有合纵趋势时,就割地给秦国求和;当秦国的扩张和疆土界限让列国认为有必要合纵时,就随纵方向秦国索取领地;当纵方松动时,就倒向横方,在秦国与列国火并时趁火打劫。 虽然魏国藉此得到了一些实惠、扩大了土地面积,增加了一些入口。但是,也由此,魏国也成为了诸侯国中最让人难以琢磨的墙头草,他的真实意图也是最令人费解的。 看来,尝到甜头的魏国以为只有这样才能化解实力的不济、把地缘上的劣势转化为优势?如此,魏国还会把这样的策略继续维持下去,进而为魏国找到一条出路。 这么一来,秦国对魏国的意图判断就变得很困难,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