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回首往事（一）
袁小珍带着疑惑比往日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家。她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又浮现出“袁大傻”三个字。她想起这三个字首先出自同时调到图书馆工作的张少华老师之口。
以前在教学岗位上，袁小珍从未和同事产生矛盾。在图书馆工作这两年，她却遇到过前所未有的麻烦。
张少华是一个惯于自由散漫的人。年轻时曾教过化学，也曾当化学仪器管理员。在财务室也工作过一段时间。
张老师是一个离婚独居的女人。她比袁小珍大一岁多，半年前就退休了。她比袁小珍显得还年轻几岁，身材高挑匀称，脸蛋漂亮，衣着特讲究。张老师特别强悍，性格泼辣。无论哪个岗位她都干不长久。
张老师和袁小珍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她根本不想来学校上班，来了也想少做事，甚至不做事。
去年九月，领导将她从财务室调到图书馆来工作，因为图书馆缺人手，财务室调来了年轻的会计专业毕业的财务人员。领导希望她和袁小珍、何艳莉三人尽快整理三楼图书室的书籍，早日对师生开放三楼图书室。
去年学校并没有实行上班打卡制度，由主管领导查岗登记出勤。开学上班的第一个星期，张老师坚持上午八、九点钟到校了，因为领导查岗特严。
第二周星期一上午，张老师坐下给新书盖章不久，她就呵欠连天地发牢骚说:“难道我们就这样一天干六、七个小时，比教学一线当班主任的老师还辛苦？何馆长，难道我们不能轮休吗？难道你们俩还想在这个岗位上评先进、评高级职称吗？上课的老师下午没课就不用来学校呢？”
何艳莉正在将新书编号，袁小珍在将新编号的新书登记造册。
见两人都不说话，张老师语气加重地叫道:“何馆长，你说话呀。”
何艳莉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我不是什么馆长，这工作是荆主任一手抓的。你们想怎样轮休你们自己商量吧。我没有权力管你们，也不会管你们的。如果我有事不能来，我就向荆主任请假。”
张少华听了何艳莉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何艳莉的确不是学校任命的馆长。
这天下午张少华特意不开小差，一起和袁小珍干活至下班时间。她俩并肩走出学校。
张少华说:“小珍，我们俩轮休吧，没必要这样天天上午、下午都来。”
“你想怎样轮休？我原来上课时，星期一、星期三下午没课就不来学校的。”袁小珍知道张老师和她同时下班就是想和她协商此事。
张老师一听这话就爽朗地笑了，说道:“那你以后就每周一、三下午回去休息吧。我每周二、四下午休息，星期五下午第七节课开例会，我们俩肯定都要来校。”
袁小珍犹豫不决地答道:“领导查岗了怎么办啊？”
“这有何难呢？凡是我不在时领导来了，问我来了没有你就说我在二楼图书室或者阅览室，也可以说我上厕所去了。”张少华略加思索地继续说，“另外我还告诉你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在互联网上炒黄金。周日上午不到九点我不起床，因为我晚上常常上网炒黄金至凌晨一两点、甚至三四点。所以我上午一般九点后才能上班。请你务必和我轮休吧，过了这个学期我就退休了。”
袁小珍觉得这并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但也默默地认可了她提出的这些欺瞒领导的方式，坐上了回家的五路公交车。与张少华挥手告别。
张少华和袁小珍协定轮休后的第一周，星期一上午下班后，三个人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午饭。其实张少华很少在学校吃午饭，她怕袁小珍食言不执行上周五下午的约定，特地陪她一起去食堂吃午饭的。
张老师打了饭菜，在袁小珍对面坐下来，微笑着说:“小珍，你吃了饭回去休息吧，没问题的。领导来了我就说你在阅览室那边，一会就过来的。”
袁小珍听了点头对她和何艳莉说:“好吧！那我就不在学校午休了，下午我正想去看望我中学的英语老师，老人家从衡阳她女儿家回来，陪她玩玩、聊聊天。”
“去吧！你放心去玩。”张老师鼓动袁小珍说。她巴不得袁小珍下午有事来不了，那么她轮休计划就成功了。
袁小珍看了一眼对面坐的何艳莉，她面无表情。何艳莉好像深思了一两分钟，抬起头来，一脸灿烂地笑着说:“想休息就休息吧，只要你们俩协议好，我真的不会对领导说什么。”
张、袁两人的私下协定就这样开始了。星期一、星期三下午袁小珍没有上班，星期二、星期四下午张少华没有上班。第一周平安无事。袁小珍感觉不错。窃以为未来一个学期都会这样开心地合作下去。
袁小珍怎么也没想到张少华是一个毫无信用的人。她从协定的第二周开始，除了星期二、星期四下午不来上班，其它各天上午要么不来，要么九点半甚至十点钟后到来，工作一个多小时就跑路。只在轮到袁小珍休息的星期一和星期三下午正常上班了。
如此这般地过了一个月。
袁小珍对张少华所为心里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何艳莉却有点恼怒了。虽然她不是学校任命的馆长，但荆主任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