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了肺结核就不准去食堂吃饭。”
袁小珍听得真真切切,但她头都没回一下,就咚咚咚地快速跑下了楼。她不想再和这种人生气。她几十岁的人了,自己的病自己还不清楚吗?
袁小珍认定自己连传染性感冒都不是。何谈传染病?他荆振辉就是想找茬,就是欺负人,拿她当软柿子捏。有的小领导有了一点小权,就是喜欢权力用尽用透用到极致。
在食堂就餐时,何艳莉首次没有坐在袁小珍的对面,而是背朝袁小珍,坐在远离她三排的一个座位上。
袁小珍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变化,虽然往日两人都是对面而坐,有说有笑,开心品评饭菜。袁小珍独自埋头吃饭。脑海里浮想的是荆主任在教务处吼叫的恶犬形象,她知道他们对她的新一轮攻击、诽谤又来了。
袁小珍吃完饭,抬头看何艳莉不见了,知道她先走了一步。心里嘀咕:“今天怎么不叫我一起走呢?真把我当肺结核病人了吗?”
袁小珍不知道荆主任和她微信聊天说些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何艳莉担心她患肺结核,怕受传染。
袁小珍快步来到何艳莉的房子二楼两人共居的卧室,吃惊地发现何艳莉正在收拾自己的床上用品。见袁小珍进门,何艳莉镇定自若地说:“前面小房间空气好,我想挪一挪,我们分开住吧。”
袁小珍听了何艳莉说的话,瞬间脸色十分难看,她压抑着心中的悲伤,似笑非笑地说:“随便你啦!你的房子你做主啊”
天呀!一起住一个房间两年多了。这个学期还有二十几天就放寒假了啊。今天竟然说小房间空气好,要搬前面小房间去住。她那用作厨房的小房间里锅碗瓢盆一堆,她怎么想的啊?别人说我得肺结核了,她就相信了,她怎么不相信我呢?
袁小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小时候读过的《曾广贤文》里那句“相见易得好,久住难为人。”古人多么经典的语句,充满了人生智慧。
袁小珍一会儿闭上眼睛,想睡一觉,忘记这一上午的烦忧。心不静,难入眠。一会儿她又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问题。
“我是不是该搬走了?人家的房子,占着人家的主卧合适吗?”
“还有一个多学期就退休了。多沟通一下,她会理解我吗?”
“再坚持几个月就退休了,他荆振辉还能整得到我吗?”
“唉!明天上午还去疾控中心做个结核痰液检测吧,不就花两、三百元钱吗?”
不得已做出这个决定才让袁小珍迷迷糊糊睡着了十多分钟。起床铃声响起,她就醒了,听见何艳莉洗漱后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袁小珍醒来了,却不想起床。一方面是因为焦虑上火了,嗓子干痒,时而咳嗽,担心到了图书室又被人怀疑患有饰结核或议论病情,再遭误解,心里实在比咳嗽还难受得多;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天气寒冷,缩在被窝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