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虞深知自己已经说漏嘴,再也无法伪装。他猛地挺直了脊梁,一股久违的太子威严自他周身散发而出,仿佛瞬间唤醒了沉睡的龙魂。“你真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余乐轻轻颔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钱无虞,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深处。
“孤,便是大燕的太子,钱元昭。”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雷鸣般在静谧的空气中炸响,激起了层层惊涛骇浪,让整个屋内都为之震颤。钱无虞那份属于太子的骄傲与尊贵,从未有丝毫减退。
余乐大吃一惊,想不到钱无虞居然是大燕朝的太子钱元昭!这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之外。这种气势,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绝对装不出来,余乐立即认定钱无虞说的不是假话。
他毫不犹豫地跪下磕头道:“太子殿下,受余乐一拜。”
钱元昭见状,心中微震,威势瞬间烟消云散,连忙伸手将余乐搀扶而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又几分温情:“余兄弟,此等重礼,实属不必。”
“我身为燕人,见太子自当行跪拜之礼,以示尊敬。”余乐面容端凝,言辞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竟还铭记自己是燕人血脉?”钱元昭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与复杂情绪,目光深深凝视着余乐。
“自然,即便是挫骨扬灰,也无法磨灭我身为燕人的事实。”余乐字字铿锵,眼神坚定地说,“既然殿下坦诚相待,亮明了真实身份,这无疑是对我余乐最大的信任与认可。”
钱元昭心中暗想,这岂止是坦诚,简直是被你的执着追问所迫。然而,这一年的隐忍与煎熬,仿佛随着话语的出口而烟消云散,心中竟生出几分难得的轻松与释然。
“太子殿下,您莫非真要在这方寸之地,静待时光流逝,安享晚年吗?”余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关切。
钱元昭轻轻摇头,苦笑回应:“怎会如此?只是眼下城门重兵把守,我若贸然行动,恐怕身份暴露,反遭不测,危及性命。”言罢,他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我可以设法助您脱困,并安全返回建州。”余乐沉稳地提出。
“建州现状如何?大燕的龙椅,如今竟落在了谁人之手?”钱元昭急切追问,声音中难掩焦虑。
余乐谨慎地环顾四周,压低嗓音道:“黎王已登基为帝,此举乃刘奎、北方四镇将领及钱国维等权臣共谋所致。”
“什么?!简直是荒谬至极!”钱元昭闻言,怒不可遏,“这些朝中重臣,怎可如此儿戏,将一个沉迷酒色、不谙国事的藩王扶上九五之尊?他们究竟有何图谋,要让这样一位庸才来执掌国家,光复北国大业,岂非痴人说梦!”
余乐对当今燕朝皇帝的性情一无所知,经钱元昭一番剖析后,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他认真问道:“太子殿下,若我助您重返南方,您认为重登大宝的机会几何?”
钱元昭沉吟片刻,面露难色,他深知自己虽为储君,但时过境迁,黎王已稳坐龙椅,且背后有众多势力支持。贸然行动,非但不能如愿,反而可能身陷囹圄,乃至性命不保。“这……实难预料。我虽为皇位正统继承人,但黎王既已登基,局势错综复杂,我若轻易现身,恐有不测。”
余乐敏锐地捕捉到钱元昭的忧虑,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提议道:“昔日兵部尚书郑锦大人,因坚决反对黎王登基,曾写信给刘奎,列举黎王七项不宜立为君的理由,让其不要拥立黎王。结果刘奎将信交给了黎王邀功,因此郑锦触怒黎王,被排挤出建州,前往瓜州担任镇北兵马大元帅,抵御乾军入侵。而刘奎则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兵部尚书。太子若决定南下,不妨直接寻求郑大人的支持,他对您忠心耿耿,定会全力拥戴您复位。”
“此言非虚?”钱元昭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急切地追问。
余乐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确是如此。我本是铁血内卫建州营中的一员校尉,不幸落入乾人之手,被掳至北方。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暂时委身于乾朝,但心中从未忘记故国。我曾设想过借机行刺乾朝皇帝,然而如今看来,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乾朝的真正实权,早已牢牢掌握在摄政王宇文戎手中。”说到这里,余乐也将自己的身世与打算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
钱元昭听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紧紧握住余乐的手,甚至不由自主地将其揽入怀中,连声道:“哎呀,余兄弟,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却如此有胆有识,实乃大燕之幸!有你相助,我大燕复兴有望矣!”
“殿下,我会为你物色扈从,保护你南下。这是邵飞送我的玉佩,说是大燕的宫中之物,你带上以证身份。”说罢,余乐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镂空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
“这,这不是先帝赐给九弟的玉佩吗?你是从邵飞那里得来的?”钱元昭脸色大变。他清晰记得,九弟两岁失踪,下落未卜。这枚玉佩可是九弟周岁时,先帝亲手系在九弟的腰间。这枚玉佩又如何会在邵飞的手上呢?
余乐见状,心中疑惑更甚,他挠了挠头,解释道:“我记得邵飞提过,这枚玉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