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放下电话,走回阮乔身边。
发现阮乔怔怔的,茫然盯着壁炉的方向发呆。
他深深凝望阮乔。
然后在她面前半跪下来,手指又摸了摸她泛红的眼尾。
“你,听到封御琛那么说,很难过?”
阮乔回神,动作略有些僵硬。
她摇头:“不是难过,是……失望,我以为他至少会说些什么的,没想到他拒绝的那么果断,半点往日情谊都不顾及。”
这话,阮乔说的很机械。
跟复读机般,不带任何感情。
裴初揉揉她秀气的眉骨,“是啊,我也没想到。
阮乔再看裴初,显得极委屈无助,“如果他不放人,我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就看不见了,再没有一点办法了嘛?”
裴初温柔叹气,不说话。
阮乔摸索的抓住他的手,哽咽一声:“可是,我不想这样啊,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治好我的眼睛,呜,我不想一辈子做个瞎子!”
裴初将阮乔搂进怀里:“我会的,小乔,封御琛可以绝情狠心,他选择放弃了你,可是我不会……我会想其他办法,帮你治眼睛的。”
“我跟他不一样,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永远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
阮
乔将小脸埋进他怀里,浑身都在颤栗。
不是恐惧无助,不是慌乱。
而是因为汹涌的,深深的恨意。
你当然跟封御琛不一样。
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
跟封御琛通过电话之后。
阮乔生了一场病。
她对裴初的解释是,因为知道封御琛不会帮忙,觉得自己康复的前路渺茫,一下子撑不住才生病的。
裴初似乎也没怀疑。
阮乔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
似乎从回裴家开始,所有积压的不适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她发烧,呓语,做噩梦。
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裴之礼担心的不行,一天三次的来探望阮乔。
裴初也时刻在床边照料,寸步不离。
三天后。
h国天气温度更低。
傍晚时。
压抑憋闷了许久的天气,终于降下了第一场雪。
阮乔在壁炉边的躺椅上,悠悠醒来。
连日来的发烧,让她双唇干裂,整个人没有一点精气神。
阮乔刚睁开眼睛,宋婉宜就伸手来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幸好,烧退了。”
阮乔咳嗽了两声,娇小的身体往厚厚的毛毯下面缩了缩。
“几点了?”
宋婉宜说:“八点多了,你又睡了好几
个小时。”
阮乔说:“我现在感觉好点了,裴初呢?”
宋婉宜撇嘴说:“他去处理裴家的事了,说是晚上再来看你。”
阮乔没说话,长睫低垂,神色冷漠。
宋婉宜见她确实清醒一点了,压低提醒:“小乔,你生病这两天,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
宋婉宜说:“宋秀丽把裴新月找回来了!?”
阮乔倏然睁开眼睛:“什么?外公同意了?”
宋婉宜沉声说:“一开始没同意,还是很震怒!但是……宋秀丽为裴新月说了话,而且裴新月用了苦肉计,跪在裴家大宅外面足足两天,直到下雪之后,昏倒了,宋秀丽直接命令佣人把她抬进来的,之后老爷子……并没有继续提出要赶她出去。”
“而且……”
阮乔气息一急,又咳嗽一声。
“而且什么?”
“宋秀丽提议,为了让裴新月认错补偿,由她负责你月底的宴会还有订婚派对,裴新月一改之前的态度,说是会尽心尽力帮你。”
阮乔咬牙,哑声说:“她会尽心尽力才怪!宋秀丽这么快就不掩饰自己的真面目了吗?她敢这么做,就是要跟我撕破表面和平了!”
宋婉宜点头:“
是。现在宋秀丽跟裴新月完全抱成了一团,不知道宋秀丽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阮乔阖了阖眼帘,刚想说话。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有人推门进来了。
宋婉宜扭头一看,语气陡然沉下来:“裴大小姐,我跟你说过了,小乔用不着你照顾,你怎么又进来了?!”
裴新月双手端着一盅滋补的汤,表现的低眉垂眼,内心却不甘心的暗暗咬牙。
这个宋婉宜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阮乔身边的无名小卒罢了!
现在居然都敢对她颐指气使了?
要不是她现在得忍气吞声,裴新月想把这盅汤浇在宋婉宜脸上去!
阮乔听到这话,转头望过去。
朦胧视线里,有人影轮廓在靠近。
裴新月仍旧是一身白色裙子,长直发散落在背后,纯洁又干净的样子。
“这是外公让我送上来的,说是等小乔醒了,可以喝。”
裴新月皮笑肉不笑的轻声细语。
宋婉宜不耐烦的说。
“说了不用,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