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额头冒汗,正在快速的帮他处理缝合伤口!
医生的无菌手套上,染了更多的血!
“裴先生,您再忍一忍,马上缝合好了。”
即便是打过了局部麻醉,裴初的脸色还是不好,还是能感觉到疼痛。
裴初腰腹的伤口太不整齐了,两刀入腹。
导致创伤更大,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医生只能加快速度,在裴初流血过多休克昏倒之前。
止血、缝合、修复……
裴初拧着眉,冷汗从额头下滑,滚过线条明晰的下颔,又滴落在胸膛……
他呼吸急促,心跳急速跳动,一阵阵的耳鸣。
“裴先生,马上好了,坚持一下。”
医生使出了毕生所学。
速度加快、再加快……
终于。
最后一针缝合好,层层纱布跟绷带绕过裴初劲瘦的腰肢,医生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裴初浑身脱力,重重跌在沙发里。
他缓慢的睁开眼睛,浅灰色瞳孔里有些涣散。
“裴先生,血浆马上就送过来了。”
耳边手下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裴初缓了很久,视线才恢复清明。
绷着干裂的嘴角,哑声:“什么时间了?”
手下忙道:“
快十点了。”
裴初阖眼,在内心算着。
手下担忧的说:“裴先生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裴初低头,深褐色的碎发垂落下来,半掩住了他灰色的眼眸。
目光之处,是被重伤的腰腹。
还有那一堆堆染血的纱布。
告诉着他,他之前遭受到了什么。
裴初靠回沙发,气息微弱:“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裴家跟封家那边……”
手下:“情况不太好。温斯特被抓了,现在被困在祁家城堡。家里的老爷子以董事长的身份,召回了所有产业的负责人,收回了大部分的权利。”
“裴家跟祁家,放出了大批的人,现在疗养院,您的几处私宅,还有n实验室那边,都落入他们手里了。”
手下越说声音越低,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裴初没能按照计划,在宴会上没有能控制住裴之礼、还有封御琛。
那么情势就急转直下。
现在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封家封御琛配合裴之礼老爷子,几乎是以摧枯拉朽,把局势扳回来的!
手下的用词还是谨慎的。
只差没有直接跟裴初说,他现在已经兵败如山倒了!
不过,手下没说。
裴初却感觉到了。
他勾着失血苍白的唇,似笑非笑的睨脸色难看的手下。
此刻的裴初。
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不染纤尘,清风朗月的裴先生。
手下壮着胆子,低声劝:“裴先生,我们现在要想想办法了,否则……”
裴初撑着沙发,艰难的坐起来。
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
裴初重喘一口,笑着说:“否则什么?你觉得,我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手下使劲低头,不敢明说。
“没有……我只是替裴先生觉得惋惜,原本我们掌控了大好局势,宴会之上如果成功,老爷子跟封御琛,都不再是威胁。”
“可是……因为阮小姐,才让您落到这个地步!”
手下是替裴初不值得,更觉得不忿。
“裴先生,你那么心疼阮小姐,护着阮小姐,对她心存怜惜,最后甚至改变计划……可是……阮小姐对您,下手也太狠了!”
如果那两刀再偏离一点,怕是裴先生的命,真的救不回来了!
手下只觉得,阮乔太绝情了。
裴初听罢,灰眸盛满浓戾,脸色有些阴沉。
医生察言观色,赶紧阻止手下。
“不要说了!”
这时。
外面送血浆的手下回来,
立刻交给了医生。
医生给裴初将血浆挂上。
裴初盯着那输入自己血管的红色液体,笑容收敛,淡淡阴声。
“你说的对,她是太心狠了。”
他跟豺狼恶犬争斗这么久。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失手栽在一只兔子手上。
是他太过大意了!
一手造成了自己的败局!
千不该,万不该,信任他的小乔妹妹!
阮乔给的这两刀。
几乎斩断了裴初内心里最后那点温柔。
既然阮乔对他无情无爱,冷酷绝情!
他又何必再付出自己的真心!
裴初冷笑,若有所思道:“封御琛以为自己终于胜了?呵,幸好我还有别的准备……”
他深吸两口气,哑声问:“现在能调动的还有多少人?”
手下忙道:“除了我们身边的,n实验室那边,还有一些,都被安排在别的地方。”
裴初说:“让他们都回来。”
手下重重点头。
裴初又看到身边的心腹医生,灰眸一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