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杨姨点头应了一句。
家里只有季海坤之前的男士拖鞋,季晚初蹲下身体在鞋柜前翻找了一通才找到给客人准备的一次性拖鞋。
她抓了一双放在地上,示意让温承临换上。
杨姨的厨艺很好,屋里香气扑鼻。
两人洗了洗手,并排坐在桌前。
杨姨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并排而坐的背影愣了一下。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两人脊背上,颇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简单的几样家常菜在寒冬腊月里格外地惹人心动。
看见温承临夹菜的模样,季晚初心头不忍,直接端来一个小碟子喂了起来。
杨姨站在门口,手指扣着门缝,眼里满是疑惑。
“小姐这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吃过饭后。
温承临坐在沙发上,高大威猛的身躯将整栋房间蒙上一层威压,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手中
端着一杯茶,动作矜贵。
对面的季晚初看了他半晌,幽幽道:“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喝我家的茶吧。”
闻言,温承临勾了勾唇。
“今天有人找我了,我觉得,这件事始终还是要交给你处理。”
“季海坤?”
季晚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嗯。”
温承临点了点头。
“还是那件事,你考虑清楚了告诉我。”
“你这是…把处置权交给我了?”
季晚初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左手上。
温承临抬起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用总是惦记这个事情,我说过,这是我的选择,你只需要认清你心底的答案就好,我交给你不是将压力放在你身上,你懂的就好。”
两人都是成年人,无需太多。
季晚初扬起下巴看他。
“下个星期能不能抽出点时间出来?”
“你直接说什么事。”
“我找了一个专家,想看看
你的手…还能不能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说到这,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看到她总是满脸愧疚的模样,温承临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因为杨姨还在这里,他觉得会办了她。
温承临探身靠近她,声音低沉。
“别再让我在你脸上看到这种愧疚的表情,这是最后一次。”
话音刚落,温承临起身离去,沉重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杨姨就探头看了过来。
两人具体聊天的内容她没有听见,但看场景,似乎是不欢而散。
她有些担心地开口询问:“小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
看见季晚初脸上一如往常地温柔,她才松了一口气。
外面天色黑得低沉。
季晚初原本想抬眸看一眼男人离去的背影,却只看到了落地窗中的自己。
她心里清楚,温承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
让自己能够放松心情,不要总是将这件事所有的压力背负在身上。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贪恋上这种感觉。
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前,总是最迷人的时刻。
窗外冷风呼啸而过,引得光秃秃的树枝乱颤。
季晚初裹紧了身上的白色羊绒毛衫,起身来到二楼。
因为心里有事情,她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季媛之前的卧室。
之所以称它为季媛之前的卧室,是因为在她离开家的那段时间,林悠住了进来并且将这个房间封住,将两间客房打通变成了新的卧室。
在她们被赶走之后,季晚初一股脑将那个房间全部封了起来,东西该扔的扔,该送人的送人,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
季晚初站在母亲床前,静静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布局还是和从前一样,家具全部都是紫檀木雕刻而成,精致典雅,空气里隐约飘散着轻
微的木屑香。
一张整木雕刻而成的大床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铺着季媛生前最喜欢的月白色丝绸床单。
伸手划过,就像指尖划过潺潺流水一般。
季晚初叹了口气坐在床上,她吩咐佣人一星期打扫一次房间,布局依旧维持着以前的模样。
猛一看,好像季媛从未消失过一般。
衣柜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深棕色木盒,里面是季媛生前收起来的信件之类的东西。
季晚初抬手拿了一封。
是母亲出差前写给自己的信,嘱咐她要乖乖听话,好好吃饭,在家等她回来。
见字如见人。
隽秀有力的字体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隔空便能想象出能写出这字的人是多么的温柔从容。
再往下看,还有许多同色系的信封,都是季媛之前写给她的。
里面夹杂着一封白色的信件。
季晚初直接将那封颜色突兀的信件从里面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