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如此身份贵重的夫人应当是更加的尊贵庄严。
可慕容夫人无比随和,一身素衣,并未穿金带银。
身边仅有两个丫鬟侍奉着。
小院中只有三间房,一间佛堂,一间卧房,剩下那一间是给丫鬟们住的。
和其他的权贵比起来,慕容夫人实在是太过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了。
梨香满园,院中还有许多她亲手栽种的菜。
这样一位夫人,任谁都想亲近。
就是可惜,慕容夫人打量了她一番,像是不太待见她的样子。
从头到尾,除了苏亦宁在他们谈论‘生存之道’时,发表观点后慕容夫人冷言赞赏一句,再没理会她。
苏亦宁只得乖顺的站在钱氏身侧,心里却难免打起鼓。
归程路上,苏亦宁低着头局促不安。
钱氏扫她一眼,淡声开口:“慕容夫人年轻时第一胎是被柱国将军的妾室所害,才致落胎。”
苏亦宁瞬间明了,却有几分茫然。
“那老夫人,为何还带着妾身前来?”
钱氏轻叹口气:“那是柱国将军的妾室造的孽,难不成普天之下的妾室全是那种坏坯子?她若不放下心中芥蒂,如何真得解脱?”
苏亦宁嗫嚅着唇,思忖一瞬,乖顺道:“老夫人对慕容夫人真好,妾身受教了。”
钱氏声音柔和几分,淡淡道:“世间得一知己,自是喜不自胜,我与慕容夫人年少相识,心中同有信仰,相视莫逆,宜切苔岑,你可懂?”
钱氏笑意盈盈,脑中仿若浮现结伴而行的青涩岁月,年至古稀,也曾一起伴青灯古佛之际,闻木鱼声阵阵。
苏亦宁一怔,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张小脸有些泛红,小手也不自觉的攥紧裙摆。
钱氏却没注意。
马车重新回到闹市之中,街市上,苏亦宁却听一阵熟悉又有些许陌生的声音。
她撩开帷幔,定睛一瞧,却发现那人正是沈献和和苏雪卉二人。
眼下苏雪卉看中了一匹上好的浮光锦缎,沈献和却舍不得花钱,抱着她低声哄着。
左一句“日后为官做宰便把京城中所有时兴布料都买来送她”,右一句“无论今后官职多高,我此生唯你一人,你且体谅我。”
只是若细看,那俊俏的面庞下,隐隐藏着几分不耐和鄙夷。
不过一匹料子便要近五十两,嫁给了他便该节省些,嫁妆带过来就是沈家的银子,怎好如此浪费?
还真当自己还是小姐吗?
见此,苏亦宁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沈献和最是计较算计,且雁过拔毛,可有她受的了。
老板被扰得不耐烦了,直接轰他们走。
苏雪卉被气的哭了起来,红着脸喊道:“我乃苏府的小姐,难不成一匹料子我还买不起吗?”
“你若买得起就给钱,买不起就赶紧滚,别在这里打扰我做生意!”
老板真是恼了。
铺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去,破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苏亦宁咬了咬后槽牙。
一群贱民罢了,竟敢看不起她?!
“二郎,从嫁妆里拿钱来,让他们看看我到底买不买得起!”
沈献和的脸瞬间黑沉,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雪儿莫哭了,打肿脸充胖子可不好,跟我回家……”
沈献和一句话,当真让苏雪卉面子里子都没了。
苏雪卉暴跳如雷,转而一巴掌扇在沈献和脸上。
“你们吃我的住我的,竟敢忤逆我?我用自己的嫁妆买区区一匹布料还需要你同意?!”
苏雪卉声音不小,不仅面铺中人,街道上也有人驻足观看。
沈献和大拳紧握,气急抬手便想一巴掌招呼上去。
一道柔柔的声音却突兀响起。
“妹妹快别与沈公子吵嘴,这料子我买来送你便是了。”
是苏亦宁。
她拿着银票递给老板,老板立刻乐开了花,包好浮光锦塞给苏雪卉。
却满脸写着鄙夷。
苏雪卉猛地扔了手中的布包,死死的瞪着苏亦宁,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两?”
苏亦宁好似被她的态度吓到。
咽咽口水,咬着唇怯生生道:“我跟着老夫人前去会客,路过时偶然见到,便想着来帮一帮你。”
苏亦宁想到什么,忙补充道:“妹妹和沈公子放心,这银两不用你们还,妹妹高兴便是了,且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苏亦宁生的是在娇俏,身段婀娜,声音甜甜又乖顺无比,难免不令人为之动心。
沈献和盯着她,眸色晦暗不明,他勾起嘴角道:“我代雪儿谢过二姐。”
苏亦宁欠身,柔柔道:“沈公子客气了。”
苏雪卉的脸色瞬间青紫!
所以,上辈子无论她如何讨好都不待见她、甚至多番嫌弃于她的钱氏,如今竟然带苏亦宁一个婢妾去见客!
而她手里竟然还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十两银子!
苏雪卉怒火中烧,听着身旁人对苏亦宁的赞誉,她盛怒之下一巴掌朝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