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瞬间心疼。
她有些不悦的瞪了苏煜一眼,亲自下床把小樱扶起来,看着她额头上破的一块皮心里不住的疼惜。
“阿煜,我现在要一个侍女都不行了吗?”
苏煜一噎,下意识解释:“母亲,她不是姐姐,长得再像也不是。”
“我何时说她是你姐姐了?我只是看她可怜,想把她留在身边,这也有错?!”
霍氏声音提高了不少。
苏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按照母亲这么说,着实没错。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别扭的紧,罢了,他派人好好看守住这里便罢了。
苏煜抱了抱拳:“是儿子的错,既然母亲喜欢她,留在身边就是了,不过约莫着姐姐回来,便要吃醋了。”
霍氏叹了口气,想到苏亦宁,她嘴角难得的染上一抹笑容。
“你姐姐才没有你那般小气,说起来,若不是我只生了宁儿和阿煜,我当真要以为小樱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呢,眉眼和鼻子,甚至脸庞都和宁儿那边相似。”
苏瑾萱松了口气,眼中的狠毒一闪而过。
她故作乖巧:“许是缘分吧,奴婢的父母也已身故,若是公主不嫌弃,日后奴婢定然会把公主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尽心侍奉。”
苏煜不想再听,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母亲”便离开。
出去后,苏煜朝着自己身边的侍卫吩咐道:“把这里看好了,再送来一个专门验毒的嬷嬷,记住,小樱送来的所有东西,都要经过验毒嬷嬷之手才能给母亲用。”
他总觉得小樱很像从前的一个人,不是面庞像,只是感觉像,至于像谁……他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
身旁的侍卫应声退下,苏煜则是抬头看着天。
这天气越来越冷,连麻雀都不怎么爱飞,整日停在树上躲懒,北境那边传来的信笺只有皇帝能看到,只是京城最近也不甚太平,有几位皇子已经开始暗中拉拢人脉,意图皇位,如今这天下到哪里都是危机四伏,大雍内忧外患,当真是腹背受敌。
也不知道这一劫,大雍能不能过得去……
苏煜幽幽叹了口气,带着些侍卫和丫鬟离开别院去往善缘阁。
这些日子,京城中的流民乞丐变多,每三日便要在善缘阁门口设立粥鹏,除此之外,他听说姐姐先前一直想要买下行云斋,他便用世子的那些钱把行云斋买了下来,如今仍是做素斋,只是价格要比先前便宜一半不止。
也算是为姐姐和世子积德了……
宫中。
柱国将军和慕容羽禾仍在牢狱之中。
或许是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钱氏’也一直被困在寿康宫中出不去,而真正的钱氏也一直困在将军府中,不过好在,无人受苦。
衣食供应照旧,不曾苛待于他们。
经过之前柱国将军向外传递消息一事,皇帝便让人把门窗都封死,只留下一个小格子每日开关送饭,且每日送饭的时候,都会有皇帝的亲信在一旁守着,送饭的侍卫出入都要验身,彻底断了柱国将军和外界的联系。
每日的饭食都很精致,只是从他们进来这里那一日开始,便每日都一样。
慕容羽禾拿过饭菜后叹了口气,她把饭菜摆在桌子上,抿唇良久才开口:“父亲,是否我们一开始……便做错了。”
不是从利用苏亦宁,而是从……蓄意拐走婉卿公主开始。
柱国将军拿起筷子的手一顿,他重重的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们家不配做皇帝吗?”
慕容羽禾哑然,原来柱国将军府一直都是打的这个算盘,所以才敢和尚书令联姻,只是没能连得成罢了,但是不联姻便罢了,怎么还要交出一部分兵权呢?
这么想着,她也真的这么说出来了。
柱国将军拧眉,面露嫌弃之意:“尚书令的女儿实在太没有骨气,和尚书令联姻,就是把文官都拉拢在内,谋反岂不是更加顺利?偏生那小丫头不嫁,我已然打草惊蛇,自然不能再把将军府暴露出去。”
“再者说……我慕容家战功赫赫,那是大雍成千上万双眼睛都在看着的!那些士兵都忠诚于我慕容家,早就只听从我们的,把他们交给皇帝,也是能让他们在皇宫中做奸细,有消息传递给我们,岂不是更好?!”
哪知道,皇帝根本就不信任那些人,他上交兵权后,便把那些人都派到了南疆去守境,这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
这次,慕容羽禾沉默良久。
哪怕她现在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却也晓得,只要舅舅一发兵,便会一发而动全身,把皇帝拉下水后,定然还有权位之争,谁又能落到什么好处呢?
只是这话她没开口,毕竟他们现在身在牢狱之中,根本无暇顾及旁的。
慕容羽禾定了定神,一阵挫败。
一步错则步步错,到如今这个地步,将军府脱不了干系。
她从新拿起筷子递给慕容将军:“父亲先吃饭吧,我们再想一想其他的办法出去。”
想到什么,慕容羽禾压低了声音:“今日送餐的人是母亲的人,他手背上有一道长疤,我摸到了,我记得他,那道长疤……还是我留下的,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