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如注,一道白光划破了天际。
灯火长明的别墅内。
“阿衍,我帮你脱衣服吧。”
林清芷穿着正红婚服坐在丝绒大床上,白净瓷玉般的脸蛋带上一抹娇羞,慢慢靠近略带酒气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俊朗的眉目,高挺的鼻梁,神色晦暗不明。
她没有看见他眼底的冷漠似的,直到——
攀上西装纽扣的手被用力握紧,连带着人狠狠甩开。
“滚开,你不会以为我娶你是喜欢你?”
“别傻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娘猝不及防,跌坐在了地上,还陷在懵懂中,抬头望向他。
从不可置信到伤心悲痛,感觉心脏被生生扎进了一根刺,痛到极点。
“为…什么?”
她不懂,沈衍几天前疯狂追求她,天天在公司门外送玫瑰,嘘寒问暖。
那天当着所有人面向她单膝跪地,一场浪漫的求婚,渣男背叛,心灰意冷的她决
定嫁给他。
怎么一夜之间温柔体贴的爱人变得如此陌生?!
难道是婚前婚后两个德行?
她手腕细瘦,皮肤白皙,红痕显得触目惊心,手肘也擦破了皮,力道之重难以想象。
鲜血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和火红的婚服相互映照。
看到那副可怜的模样,他竟然毫无怜惜之情,依旧是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眸。
她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忍着痛抹掉脸上的泪水,颤颤巍巍地从从地上爬起来。
女人声线微抖,哽咽着:“你不喜欢我,我可以走。”
沈嘉衍弯身俯视,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一点一点抬起来,“你以为沈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林清芷带着哭腔。
他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初见她时是一个明媚的下午,传闻中的林大小姐坐在大厅里…
亭亭玉立、清冷温婉,坐在泛着金光的钢琴架前,阳光温暖灿烂,宛若嫡仙。
而他躲在窗帘后面,衣着
破烂,是一双窥伺的眼睛。
三年前,他远在国外鲜有人知,林氏集团恶意竞争导致沈家破产、父母双亡!
而娶林家长女,只是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沈嘉衍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不久,管家佣人听到动静齐齐出来了,走廊上彻夜点着圆灯。
外面还下着雨,沈嘉衍驱着一辆深灰色的宾利,车灯在黑暗中闪耀,他粗暴地将车上的人拉下来。
林清芷来不及穿鞋,赤脚暴露在脏污的泥地里,冰冷又刺骨。雨点砸在她的额头上,乌黑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显得那张精致小巧的脸愈加苍白。
身后是几个提着暗红灯笼的佣人,人手一把伞,但未经准许,谁也不敢给她打伞。
祠堂门口,他冷冷地转头:“都给我滚!”
身后的人讪讪地离开了。
林清芷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传闻中权势滔天、偏执疯狂的沈大少操控着。
他到底在恨什么?
沈嘉衍粗暴地将人拉到祠堂,见到眼前的灵位,林清芷不禁打了
个寒颤。
“怎么,害怕了?”
高大清瘦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求求你,放过我。”林清芷双手不断摩挲着,无尽的惶恐让她更加脆弱,只想赶紧离开。
“放过你,那谁放过我?”
“你瞧瞧,上面立着的我的血亲,有谁放过我了吗?”
平日里沉静黝黑的眸子此刻浸得通红。
她当时恐惧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清芷就被噩梦惊醒了。
她感觉喉咙都生锈了,枕上满是冷汗,还有眼角残存的晶莹泪珠,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柔软的白裙。
新房里有定制的檀香木家具,崭新干净,圆桌上摆着的是冬枣,背后的白墙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
沈家传统,所以借鉴了部分中式婚礼的基础,如此热烈明艳的画面让她觉得刺痛。
她第一次来别墅,想找厕所却误打误撞地走进了沈嘉衍书房,正打算折回去,视线被立在书桌上的相框吸引住了。
走近一看,照片上的女
孩穿一身简约白裙,笑容明媚,眉眼竟跟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
她安慰着自己这只是巧合,匆匆关上书房的门,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周围,才敢下楼去厨房喝水。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林清芷神经质地躲在了橱柜后面。
“唉,你知道吗?昨天咱们少爷和新娘发生争吵,还拖她去祠堂认错了。”她倚靠在木柜上,余光看到穿戴整洁的女佣边打开冰箱边说。
“怎么可能,少爷对她那么好。”
“是真的!”她的语气有点急,“昨天跪到半夜才回来,让我去给她换的衣服。”
女佣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
“咱们少爷专一又深情,爱的一直是那位简小姐…”
林清芷躲在半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