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深泽不敢置信的看着夏余盛。
他的父亲——现在竟然为了五百块去做那种事。
将尊严放在别人的脚底,任由对方践踏!
可他们现在全身上下都拿不出五百块。
此刻还要为了明天的饭发愁,如果惹怒了眼前的客人,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夏深泽攥紧拳头,快步上前拉住父亲,心就像被丢在火上炙烤般难受。
夏余盛只当没看见儿子眼里的痛楚,毅然决然的朝着胖子面前靠近。
“先生,您的鞋若是脏了,可以请专门的人前去打理,这样的高档皮鞋我们这里没有办法帮助您清理,否则脏了您的脚。”
夏深泽攥紧的全都缓缓松开,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也很快就散了。
男人心里有些不爽,但夏余盛说的也在理,也没有继续刁难。
父子两人暂时逃过一劫,下班换衣服才发现,衣服上早已经浸了一层冷汗。
“如果不是你姐,咱们夏家也不会这样,更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夏余盛愤慨的将衣服放到衣柜。
想到过去,夏家的繁盛,公司的兴旺,仿若一场梦。
可如今,再看看他这幅落魄的样子,心头怎能平息!
“爸!如果不是你轻易相信别人,随便几句话就被哄的要跟着
他们开公司,钱怎么会被骗光?姐给我们的钱已经足够生活了,你现在又埋怨姐姐……”
夏深泽忍不住给夏宁打抱不平。
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生活有些艰苦,但好歹都没有受到什么折磨。
起码生活还算舒心。
可姐姐……
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夏深泽心里就满是不安。
其实过后想想,他的腿跟姐姐无关,是他轻信别人才落得这个下场。
靳向擎的手段,他姐又有多大的本事能对抗的了!
夏余盛叹着气低下了头,“我这不是想东山再起吗?我不想永远这样。”
他曾经风光过。
早就已经见识过远处的风景和辉煌,如今却要他和普通人一样拿着固定工资,挤公交,还要在异国他乡为了几毛钱的菜钱在菜市场和菜贩子讲价。
夏余盛知道,回不去了,根本回不去了。
夏深泽也沉默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但不代表他喜欢。
从小到大的环境都那么好,现在变成这样,他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爸,先回去吧。”
父子两人现在住的并不好,但勉强有个栖身之所。
吃了饭,夏深泽拿着手机在楼道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拨通了熟记在心中的号码。
但手机那边
依旧关机。
夜色如水,夏深泽的心情却宛如这漆黑的夜空,变得更加的深沉。
希望不是姐姐出事了。
医院,夏宁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在医生的建议下,安兆南派人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在医院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因此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正要拦车,安兆南的车便拦在了前面,似乎二十四小时监控,不论她去哪里做什么,都能被他知道。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必亲自来接我。”夏宁提着包站在车旁,并没有进去的打算。
安兆南不耐烦的蹙起眉头,“我跟你说过,今天必须等我来接你回去。”
夏宁点点头。
他并不能确定安兆南的谋算,但,安兆南这人疯的很,有机会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安兆南坐在车后座,烦躁的摘下墨镜扔到一边,眸光中仿佛带着寒光。
“上车!”
夏宁心头猛然一紧,不敢再违逆,连忙去开副驾驶的门。
然而,车门没开。
徐助理略带歉意的解释,“车门坏了,从里面锁死了,还没来得及修。”
夏宁知道徐振是在帮她,告诉她必须坐后面。
她无奈上了后座,安兆南强势的气息将她包裹住,令她浑身不自在,尽可能的将自己往角
落里缩。
车子平稳上路,安兆南的声音戏谑的响起。
“呵呵,靳向擎还真有意思,你说他如果知道你就是他苦寻的人,会怎么样?”
夏宁看向窗外,手指紧张的搅在一起。
“找个机会,回到靳向擎的身边,最好以你现在的身份博得他的青睐。懂吗?”
夏宁手指动作一顿,问:“安总是和靳向擎有仇吗?还有,您既然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样的要求您觉得我会同意吗?”
安兆南看着她,眼里又多了抹欣赏,即便这样,她的眼里仍旧残留锋芒。
靳向擎喜欢这样的?带刺?
夏宁见他不语,继续:“就算你知道我跟靳向擎的那些往事也无济于事,靳向擎压根就不在乎我的死活,不然你以为我会在这种时候离开靳家?”
安兆南冷冷一笑,他的眼睛可还没有瞎,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靳向擎对夏宁的在意,只怕连那个男人自己都未察觉。
安兆南慢条斯理的从里怀兜里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