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北易寒,你呢?”
青年叼着一根从地上新扯来的狗尾巴草,双手搭在脑后。
身量笔直,和她并肩走下山。
唐杳已经收拾好自己,但在地上滚过,衣服上满是泥土,还沾着血迹。
北易寒的衬衣拴在她腰上,像白色的裙摆。
“我叫唐杳。”
“唐杳……”北易寒呢喃着她的名字,“好熟悉。”
唐杳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北易寒的来历身份,当时也不好奇,一句多话都没问。
以至于后来,她都非常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多问一句。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唐杳看了眼狼狈的自己,不知怎地脑海里就浮现出奶奶苍老的脸,摇头。
她这么回去,老人家肯定会难受担心。
会红着眼心疼她。
她觉得这种担忧心疼可真是负担啊,好烦,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刚才的五十块也被抢走了。
她现在身无分文。
唐杳看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简单,但布料都不差,鞋子上的logo是某个奢侈品牌。
他应该很有钱。
“北易寒,你借我点钱,我以后有了还你。”
“以后?”北易寒重复这个词,觉得她是不想还。
“借不借。”
北易寒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带
到去县城,给她买了一套新的衣服。
再把她送到学校。
唐杳到学校,就被罚了。
原因是她打伤了两个同学,现在正在医院。
两人都是太阳穴被打到,唐杳下了死手,送到医院后就昏迷了,情况还挺严重。
问唐杳,唐杳对小树林里的事闭口不提。
奶奶来学校,被同学家长一顿刁难。
不停道歉,还赔钱。
唐杳听到她给唐伯元打电话,隔着老远,她都能听到唐伯元在电话里骂她惹事精、死了算了的话。
唐杳垂眸,阴暗在心底滋生。
唐伯元没打钱过来,是老人拿自己养老的钱做的赔偿。
即便如此,唐杳还是被全校通报、记大过,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国旗下念检讨书。
奶奶在台下听得掉眼泪,私底下拉着唐杳的手询问她事情真相。
唐杳没说。
“我相信杳杳,不是那种故意找事的人,你既然打他们,肯定是他们先欺负你。”
“奶奶相信你没有做错。”
唐杳眸光晃动,死寂的心泛起些微涟漪。
当天晚上,她翘了课,跑到医院去。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眼底翻滚着仇恨,他们把自己按在地上欺负的画面历历在目。
面目可憎,像是恶魔。
她的手放
在氧气罩上,只需要轻轻一摘……
手腕被拽住,一股大力传来,下一秒,唐杳落入一个充满阳光柑橘味的怀抱中。
她被拽得远离床。
头顶传来青年冰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唐杳抬头,脸色平静:“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你想找死吗,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北易寒看着她,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大概想不到,怎么会有人在干坏事被人抓包后还能这么冷静。
何况,她才多大?
高中生,十五六岁吧。
“别以为自己是未成年人,法律就会放过你。”
唐杳:“我知道,所以我没想活。”
“凭什么坏人能逍遥法外,能叫人赔偿又受罪,他却躺在这里舒服睡觉。”
北易寒:“……”
他看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你管这叫舒服睡觉?
有病。
还有,这么小个孩子,就说不想活?
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看来真的是病得不轻。
唐杳自顾自说:“我死了,也要拉着这群渣滓一起下地狱。”
北易寒觉得这姑娘思想太危险了。
他拽着她离开,将她塞到自己机车后座,载着她在夜里宽阔的马路上狂奔。
唐杳全程没问一句去哪儿。
也不问他带
她去干什么,是否安全。
她是真不在乎。
也是真不想活。
所以啥都不关注。
北易寒将她带到山顶,脚下是城市万家灯火,天上是繁星和圆月。
修长的指尖戳着她脑袋:“小姑娘,你脑子里一天乱七八糟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我今晚恰好路过,你现在已经是个杀人犯了知道吗?”
“你会坐牢,背上罪名,永远都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天地里活着,想死都不能。”
唐杳被戳得后退几步。
“一个小流氓,值得你脏了手?就算他是坏人,你要报复他,也该用正确的手段。”
北易寒抬起她的手:“姑娘的手,应该执笔弹琴,画画花钱,而不是沾上血污。”
“就算现在没有证据,你也可以抓到证据高发他。让他付出代价。”
“像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