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这老鸨不会是想讹钱吧?”
“说不定呢,这胭脂一直都好好的。”
老鸨听到这些议论,顿时恼羞成怒。
“你们胡说什么!我姑娘都成这样了,必须要个说法。”
张榆安淡淡瞥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姑娘。
“姑娘,你先服下这药,可缓解你身上的不适。”
姑娘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药丸服下。
过了一会儿,姑娘脸上和胳膊上的红疹竟有了消退的迹象。
众人见状,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张榆安这才看向老鸨,“我这药只能暂时缓解,若想根治,还得找到真正的病因。若是您还隐瞒,这姑娘的脸可就真毁了。”
老鸨神情犹豫,似在权衡利弊,最后咬牙脸带怒色。
“没有什么香粉,定是你们胭脂的问题,你们若不赔偿我便日日来闹,看你们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
“既如此,那便报官吧!”
张榆安眉头微皱,眼神一凛,转头看了桃桃一眼。
桃桃立刻明了,给一个小乞几两碎银,让他前去报官。
“我们这是私事,你报官也无用!”
老鸨面露不屑,既然敢来闹,自然是不怕她报官。
一间小小的胭脂铺,两个小丫头,即使报官有什么用?
那些个老爷,可是她花楼的常客,即使不能明面上偏袒,也断不会让她吃亏。
今日这银子她赔定了!
“直接去都尉府,就说有人当街寻衅滋事。”
张榆安并未理会她的叫嚣,对那小乞儿嘱咐了一句。
旁的官员她不知,但这位周都蔚,曾听萧宸提起过,最是铁面无私,为人公平正直。
正巧他本该负责城中安定,若有人闹事,告到都尉府简单直接。
“是。”
小乞应了一声,瘦小的身影穿过人群消失了。
“都尉大人日理万机,怎会理会你?”
老鸨扫过她时面带蔑视,但心底隐隐有些慌乱。
若是旁人她定不会如此紧张,丹阳城中唯二拉拢不到的便是周都尉,第一人自然是太守大人。
翩翩公子,纤尘不染。
两人年纪轻轻,却从不流连烟花之地,甚至隐隐有要将花楼拔除的意思。
但她亦有侥幸心理,都尉大人公务繁忙,岂会理会一个小乞丐?
越来越多的百姓围在此处,都想看看她们今日如何收场。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远处便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远远便有人呵斥围观的百姓避让。
很快,一队将士便将胭脂铺子,以及对峙的四人围住了。
“大人,就是她闹事。”
小乞得了银子,自然偏向胭脂铺子,带着人指认老鸨。
张榆安回头,就见一位身穿蓝袍,面容端正刚毅的人从将士们身后走出,一眼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们因何事争执?”
周阳面容沉稳,眼神冷漠地看向几人。
“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老鸨怎会想到都尉大人竟亲自到场,压下心底慌乱,两步上前跪倒在他面前嚎啕大哭,先发制人地叫喊道。
“她们家的胭脂有毒,你看我家姑娘用完后脸都烂了,她们竟不承认,还不愿赔偿!”
那姑娘瑟瑟发抖跪在老鸨身边,显然是怕极了她。
老鸨见她不说话,藏在衣摆下发狠地拧她。
“你快同大人说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我……”
姑娘眼泪盈盈,疼得哆嗦着身子,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榆安无意中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上前一把将她手抓住,抬手将人甩到一边,把那哭泣的姑娘护在身后。
“都尉大人在此,自会查明真相,你莫要动手动脚!”
“哎呦,大人您看!她都敢动手打人了!”
老鸨顺势倒在地上,装出被重重摔在地上的模样。
可她演技拙劣,周围人都看得出来她在装模装样。
姑娘躲在她身后,心中感动的她相护,又惧怕妈妈回去把她打死,只能低着头慢吞吞上前想要扶她,却被反手推到地上。
跌坐在地上的人衣袖扬起,臂弯处皆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新伤叠旧伤甚至还有鞭痕。
张榆安连忙上前,将她衣袖扯下替她遮掩,气得直接站起身给了老鸨一巴掌,指着她怒斥。
“你不必大呼小叫地乱喊,待周大人带兵搜了你的花楼,自会真相大白!我不管你是想讹钱,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今日之事绝不会善了,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心中怒气难消,恨不得再上前抽她几巴掌。
给那姑娘把脉时,便诊出她身体异样,不仅极为虚弱,还气血两空,分明是平日里时常遭受虐待。
再看那姑娘站在她身边时,一直战战兢兢,更加肯定心中猜测,可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不知收敛。
待看到她手臂上的伤时,实在心惊,一时没忍住便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