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芙扁着嘴,瞧郝长安从药箱里取出药膏,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受伤了,连忙跑进屋子里的妆台前。
来了京城一年半的功夫,先前的黝黑皮肤已经不见,加上谢希暮经常给她一些美容养颜的玩意儿,一张脸已经细腻白皙多了。
可瞧着铜镜里,眼圈被揍得又黑又紫,谢乐芙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郝长安只听屋子里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哭喊声,吓得他连忙冲进屋子里,“怎么了?”
“太丑了。”
谢乐芙捂住脸,崩溃大哭:“我太丑了啊。”
明明方才打架和被训斥都没掉眼泪,现在因为照了下镜子就崩溃成这样,郝长安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谁叫你出头。”郝长安扯开她的手,将药膏一点点上在她眼圈上。
“你还是不是男人。”谢乐芙瞪着他,“你先前好歹和二婶还险些有过婚约,她被污蔑,难道不该动手吗?”
“谢乐芙。”
郝长安的表情严肃下来,“可我现在是你的老师。”
“啊?”
谢乐芙莫名其妙,“你说的是大白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郝长安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你脑子笨,我可以理解。”
“你才脑子笨。”
谢乐芙瞪着他,又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来,连药膏都要被泪水冲化了。
“好了。”
郝长安只得替她擦泪,“你不丑,一点都不丑。”
“那我还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吗?”谢乐芙扁着嘴,抽抽噎噎问。
“……”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你怎么不说话?”谢乐芙皱眉看着他。
郝长安自诩是个实在人,“你不受伤时本也不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
万福院的杀猪声哭喊更凶了。
……
朝暮院内则是静默极了,主屋内,谢识琅小心捧着女子的脸,替她上药。
“今日为何要替谢乐芙挡着?”
谢希暮垂着眼,睫翼耷拉在眼皮上,好像恢复到了从前的乖顺,“事情是因我而起,阿芙是受我连累,
她性子急,容易说错话,我好歹是长辈,总得拦着点。”
谢识琅的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脸颊,指尖极轻地摩挲了下,眼神里的心疼掩盖不住。
“笨。”
谢希暮愣了下,抬眼对上男子深邃漆黑的视线,“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张秋实心里埋怨我,这才发泄到你身上。”
“你今日给过他惩罚了。”
谢希暮知道,谢识琅对张秋实很不喜,但是如今的局势,为了送赵宗炀登上大位,他只能先假意同张家接近。
她不愿意让他难做。
“我没事的,只要你相信我。”
谢识琅知道今日赵柔又故意引导,言及井繁和谢希暮关系匪浅。
他瞳子一动不动,嗯了声,“我相信你。”
后窗传来啪的一声,谢希暮都被惊了下,谢识琅一把将人护在怀里,只见有人飞快从后窗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