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谢月棠敏锐地睁开眼,眼眸里的锐气一闪而过。
她静静地看着戎金手上捧着的罐头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像似在仔细打量。
透明的玻璃罐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干净清透,涟漪撞向杯壁又折回,如同盛着一碗天上水。
“要是脱水了,在森林里,会很麻烦的。”戎金继续劝。
今天一整天,谢月棠都被困在木屋里,被道士和他们反复折磨,不吃不喝十多个小时了,就算是铁打的,也遭不住。
见她又要闭上双眼,戎金急了。
“你不喝,是不相信我?还是怕我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吗?”
她没说话,可沉默的态度,某种意义上就是在表明态度。
戎金苦笑着,无奈地说:“我好心给你接水,你却在怀疑我。”
“好吧,我承认之前我做得有些过分,但我在悔过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喝给你看。”
说罢,他就仰头吨吨吨把瓶子里的水,喝下去将近一半。
紧接着,又将瓶子推到了谢月棠面前,证明似地说。
“看见了没,我都喝了,保证没事!我总不至于自己害死自己吧?”
闻言,谢月棠的喉咙滚了滚。
她早就口干舌燥了,上次在河水里,她就没敢喝
,因为不确定河流水质如何。
好不容易攒的力气,也救戎金浪费光了。
情绪几次跌宕起伏,气血不断上涌,她觉得此刻干燥得上火,嘴角都起皮了。
“现在我们走出去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不考虑自己,就当考虑考虑我吧!”戎金又加筹码。
沉默两秒,谢月棠冷着脸接过了水瓶,尝试喝水。
这条河流水质确实还算可以,是山泉的活水。
几口喝完,她砸吧砸吧嘴,觉得河水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甜?
是罐子残留的味道,还是错觉?
接过空瓶子,戎金嘴角肌肉小幅度动了动,不清楚他到底是激动走出森林有望,还是其他。
“我们在这里简单休息会儿吧?”
河滩开阔,草皮柔软,又有凉凉河风吹拂,月光照明,确实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换做白天,这儿更适合野餐露营。
“嗯。”
谢月棠点头应下,她也没力气继续走了。
两人就各自找了地坐下休憩,闭目养神的谢月棠没发现,戎金在不动神色地朝着她慢慢靠近。
静谧的森林,让戎金的心跳显得格外大声。
洗净脸上的污垢后,戎金露出原来的野性面容,浅灰色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谢月棠,耳朵不知何时,已经通红
。
夜风将她身上的淡香送到鼻尖,勾得他心思浮动,春心荡漾。
他从来没对哪个女人如此入迷过。
甚至痴迷到,要使用特殊手段来征服。
就在他麦色指尖即将触碰到谢月棠手背的一刹那,她忽然睁开了双眼,眼底满是忌惮。
“起来,要赶紧走了!”她沉声说道,语气严肃。
“去哪儿?”戎金微愣,心中暗自惋惜错失了好机会。
心有不甘,他又道:“这儿不是挺好的吗?我还没休息够,起不来……”
“起不来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吧!”她冷冷打断,已经开始往北方走。
戎金咬牙,追上她的步伐,嘴里还念叨:“晚上时间这么长,真的不等到早上再行动吗?天亮我们会更安全。”
“你也知道天亮会安全啊。”谢月棠回头,凤眸清亮,“那你知道,有多少人活不到早上吗?”
像是印证她口中的说法似的,灌木丛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庞大的阴影在周围闪现。
整个地面都在颤抖,野草蜷缩了身躯,紧紧贴在地面给它让路。
一扭头,一头满面獠牙的野猪从他们不远方跑过,他们几乎是擦着肩。
野猪跑到河岸,低头灌了好几大口水,又在河水里打了个滚后,上岸靠着
树挠痒痒。
那棵树,赫然就是他们停靠的位置!
戎金瞪大了双眼,诧异地看谢月棠,小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出来的。”
她五感敏锐,又处在夜晚森林里,警惕心一刻都没放下来过。
看似她在闭目养息,但她时刻在听声响。
搭在草坪上的手心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震颤,头顶树梢抖动的声响也会有区别。
她在感受环境变化,注意力集中,因此对戎金的小打小闹,即便感受到他灼灼目光,她也分不出精力来阻止。
孰轻孰重,她分得很清楚。
除了声响之外,最重要的是,她还在空气中闻到了大型野兽的气味。
虽然她不清楚是什么物种,但毫无疑问,碰上就会很危险!
一般大型野兽都会标记地盘,对领域权极为在乎。
紧接着,她就察觉到,他们短暂停留的栖息地,有它的标记。
所以,她就赶紧带着戎金离开,然而他却磨磨唧唧的拖后腿。
不过就算她心里清楚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