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仓。
冯仓的块头很大,缩在那里就像缩了一头熊。
他这一抬脸,那双圆瞪瞪的眼睛也就落在了许韵晚眼里。她分明看到,他的白眼仁里布了通红的血丝。
这是……哭了?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又粗又糙的男人露出这种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目光所及,冯仓慢慢站了起来。
他没走,而是转身面对垃圾筒。
下一刻,弯身去垃圾筒里翻了起来。
许韵晚:“……”
冯仓这诡异的行为惊得她目瞪口呆,不由得跟随他的手看过去。
但见他把自己刚刚丢进去的粥碗捡了起来,隔着塑料袋摸了又摸。
“这是……爷刚吃过的?”他出声问,眼睛比之刚刚更红了。
“嗯。”许韵晚轻应,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他身上,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关注自己给周凛烨吃了什么。
她正要问,一道身影突然闪进来,一把将冯仓拉住,“老冯,怎么呆这儿了,我正找你呢。”
来的不是别人,是去而复返的蒋程。
他回来不过办点小事,结果看到冯仓和许韵晚站在一起。
生怕冯仓这个大老粗冒犯到许韵晚,这才急急将他扳住往外推,不忘笑嘻嘻地朝许韵晚告别。
冯仓被动地由着蒋程给推进电梯,又由着电梯从二十二楼下降到一楼,整个过程里始终抱着那个
稀饭袋子,目光呆滞。
直到看到蒋程一步跨出电梯,才回过神来,跟过去沙沙地抖抖袋子,举到蒋程面前,“老蒋,你说……爷该有多喜欢我?”
蒋程:“……”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人。
怎么又疯上了?
冯仓看蒋程没反应,点点碗,“看到了没有,爷最讨厌吃干菜,可他知道我爱吃,为了我连这个都吃上了,我这……”
蒋程:“……”
冯仓一脸苦恼地摸上脑袋。
他是个纯大老爷们,压根接受不了同性感情那一套。
可喜欢他的是爷啊。
爷从来说一不二,他也从来没有忤逆过爷。
“这以后,我俩是不是得睡一张床上?”
“还得一块儿吃饭?”
“外人见了,叫我冯先生呢?还是周太太?”
冯仓脑子里简直有一万个为什么。
蒋程听得都快吐掉,实在没办法再由着他疯下去,一脚踹在他屁。眼上给他踹了个四仰八叉,“丫的再胡说,小心阉了你!”
——
周凛烨虽然气许韵晚没给自己包扎伤口,但多少担心吓着她,还是让医生给包扎了。
原本有些赌气,许韵晚这一通稀饭喂下来,那点点不爽荡然无存。
周老爷子的病虽然没有大碍,但并没有完全恢复,作为儿子自然是不能离开的。
知道许韵晚要离开,他特意派了好几台车,安排了不少保镖,务
必要保证她的绝对安全。
即使如此,还不放心,亲自将许韵晚和小炎、悠悠送出青城山,一直送到地势平坦的地方。
车上人多,不能有什么亲密举动。
悠悠一路上粘着他,被他抱着,许韵晚也把小炎护在怀里。
两人连拉拉小手都没办法,只能偶尔眼神交流。
悠悠身体不好,到了平地,便安排了房车。
周凛烨将睡着在他怀里的悠悠抱上房车单独的房间,许韵晚也拉着小炎上了房车的二层。
徐澜和柳医生主动留在车外,帮着搬运行李上一层。
二层装点得很温馨。
两张浅色的床用床幔简单隔开,可供人休息。
浅蓝色的窗帘整齐地束着,可以躺着看沿路的风景。
房里安排了简易桌椅,考虑到稳固性,都固定在车板上。
许韵晚大步走上前去,拉开外面那张床的被子,周凛烨轻手轻脚将怀里的悠悠放在床上。
他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细心地将悠悠的两只小手放平在身侧,大手往她脸上摸了摸,拂开细细的碎发,直到那张白皙粉嫩的小脸完全露出来才停下。
许韵晚无声看着他。
他看悠悠的目光柔软温和,这种柔软跟看她时并不一样,完全是父亲看女儿的光芒。
如果悠悠真是他的亲生女儿,该有多好。
周凛烨为悠悠盖好被子,这才抬身,目光幽深地落在她
身上。
这目光太过热烈,许韵晚只觉得被一股强烈的的强光笼罩,脸都被照得烫起来,一直烫到耳根。
她还是勇敢地抬头,与他对视。
许韵晚一抬头,水汪汪的眼睛就被锁住,周凛烨那双眼突然就有了吸附力,似乎要将她的整个人,整个神智吸引过去。
脸,更烫了。
“咳咳。”小炎的轻咳声惊醒了二人。
许韵晚这才急急来看他,“小炎也困了吗?想睡觉吗?”
小炎点点头。
许韵晚忙将被子翻开一角。
小炎自己脱掉鞋,爬上床,依着悠悠闭上了眼睛。
看着两个小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