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怔了怔。
“她怎么会在这里?”他自言自语,“头回见珑哥笑得跟朵花似的。”
夏侯风转头:“嗯?你说什么?”
“灵犀在那里,和……”白曦手一指,方才还在那里的两人眨眼间却都不见了,他楞住,四下张望,仍是没有看见。
夏侯风眯眼看去,没看见,又揉揉眼睛:“灵犀?她怎得会在这里?”
“……人怎得没了?”
“眼花吧你。”
白曦扶着夏侯风回客栈,不甘心地又回头望了两次,仍是没看见人,只得承认方才是自己眼花。
墨珑正拉着灵犀在一家糕点铺子里头挑挑捡捡。
“……爱吃甜的……”他弯着腰,挑选地非常仔细,“不能有桂花味,他嫌腻味,花生也不吃……”
一旁摆着一溜专供免费品尝的瓷盘,灵犀百无聊赖地一盘盘吃过来。她已经不想再问此举有何用意,虽然心里好奇得要命,但也不想让墨珑耍着自己玩。
墨珑挑好糕点,店家用油纸密密匝匝地包裹好——酥油奶饼一盒,酒皮澄沙饽饽一盒,酥黄酸酪葡萄干饽饽一盒,金银竹节卷一盒。
“我可吃不了这么多。”灵犀事先声明。
墨珑把一摞盒子往她怀里一放:“这些是给老爷子买的。走,带你去喝茶!”
“我不想喝茶!”灵犀断然拒绝。
“必须喝,正戏就要开场了。”
“……”
墨珑拉着灵犀往回走,快到方才那家成衣铺,拐进了成衣铺斜对面的茶水铺子,捡了张最靠街面的桌子坐下。
灵犀警惕地盯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许再叫我娘子。”
“放心,你只要坐在这里喝茶就行。”
将糕点盒子在桌上摆好,又要了一壶最便宜的高沫,墨珑让灵犀坐着别动,自己则大步往成衣铺去。
也不知他到底设了个什么局,灵犀颦眉望着成衣铺。
“店家!”墨珑一进门便大声道,“把方才我家娘子试的披风和靴子都拿出来。”仍是把钱袋往柜台上重重一放。
店家眼睛一亮:“客官,您又回来了!”
“又逛了几家,我家娘子还是觉得你家的最好,所以就折回来了,她还想再试试。”墨珑道,“你把方才她最后试的貂毛披风和鹿皮靴子拿来。”
店家忙命伙计拿给墨珑,同时问道:“夫人呢?”
墨珑朝门外努努嘴:“她身子弱,逛累了,正喝茶歇息。我拿过去给她试。”
“拿过去?”店家犹豫片刻,目光瞥见柜台上的钱袋,心道:“这钱袋里头的钱够买三、四十件,也不怕他跑了。”
“就在对面,难不成你还怕我们跑了?”墨珑挑眉。
“哪里哪里,客官你只管拿过去让夫人试。”店家忙道。
“多谢。”
墨珑拿着披风和靴子,穿过街面,在灵犀诧异的目光下回到她身边。
“来,穿上!”
灵犀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你只管穿。”墨珑把披风给她罩上,又催着她换靴子。
瞥见店家正往这儿探头探脑,灵犀只得不情不愿地穿上:“然后呢?”
“接着喝茶,不急。”
墨珑好整以暇地端起盖碗,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慢悠悠地品了一口,实际上眼角的余光一刻不离成衣铺的店家——看见里头似有伙计唤他,店家不得不转头,不放心地又朝茶铺看了一眼,这才回身处理事务。
说时迟,那时快,墨珑一手拎起糕点盒子,一手拉起灵犀就朝茶铺里面走去,飞快地从茶铺的后院穿出,直达街边小巷,再沿着小巷七拐八弯……等停住脚步时,他们已经在伊水河旁,周遭夜色沉沉,只能听见河水静静的流淌声。
穿着貂裘,灵犀跑出一身汗,气还没喘匀就问道:“你、你真没给钱?”
“废话。”墨珑理所当然道,“给钱了还用得着跑么?”
“可是……他怎会愿意让你把衣物拿出来呢?”
墨珑方才把这骗局其中的关隘讲给她听,灵犀这才明白他为何要买两个一模一样的钱袋。
“店家以为你有那么多钱在店里,自然不会不回去。”她咬咬嘴唇道,“等他打开钱袋,岂不是、岂不是……”
“原以为是金贝,没想到是一袋子石头。”墨珑笑得轻松惬意,“想必脸色一定不好看,可惜啊,看不到。”
灵犀闷闷道:“咱们与他无冤无仇,何必这样坑他?”
墨珑不在意:“他自己看到一袋子金贝,抵得过那一屋子的衣物,心里起了贪念,怎得能说我们坑他。”
“这怎得能叫贪念?”灵犀反驳道,“人人都喜欢钱,他本本分分做生意赚钱,这有何错!当初你们肯帮我去象庭,不也是因为我肯出钱么?”
听到此处,墨珑面色一沉,语气骤然不善:“你拿我和他相提并论?在你眼里,我和他是一样的?!”
“不是。”灵犀不明白他为何陡然恼了,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这样骗人不厚道……”
墨珑打断她,冷哼道:“你以为我是什么大善人么?”
“我……”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