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人打扰,真不知道姜焱凌和杜瑶光能无言对视多久,两人像着了魔似的,想通过一对眼睛就看出对方身份的来龙去脉。
此时天边又飞来一御剑的昆仑弟子,一落地便喘着粗气,像是追赶得很累似的,整理了下衣服,对杜瑶光道:“掌门,我见关外的狼妖已经撤走了,一时半会儿应不会再来进犯。”
姜焱凌瞅了一眼这男弟子,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要顾着礼节向杜瑶光报告,有些好笑,便逗他道:“来的挺快,再快一点,你家掌门身上的伤都结痂了。”
那弟子听后真信了,紧张地看着杜瑶光一身白衣有没有血迹,问道:“伤?!掌门受伤了?”
杜瑶光也不理会姜焱凌,淡淡说道:“无妨,怀隐,随我去军营询问情况,此次赤牙狼半夜突袭,守城军士定需要协助。”
杜瑶光和那名叫怀隐的昆仑弟子向三人简单辞行后,三人不得不再找住处,那客栈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
经过简单商议,姜焱凌让两人在他的铁匠铺中暂住几日,虽然房间得临时收拾,但城中遭到严重破坏,能住人的店应已经不多了。
路上,凌珊还在激动地和姜焱凌讲述他来之前发生的事。
“那昆仑杜掌门出手之时,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来救我了,凡间居然有这么出尘绝世的美人啊。”
姜焱凌不说话,以微笑回应。
“姜大哥,你刚才怎么一直盯着杜掌门看啊。”顾云清很合时宜地问道,激起了凌珊的八卦之心。
姜焱凌刚才距杜瑶光不过三步,几息之间便将她修为探了十之八九。人界仙门不论哪派,都要共修一门五灵归宗心法,此为天下修行根基,境界一共五层,杜瑶光的修为已然是第五层顶端,以她的修行速度,怕是十年之内便能成仙。
但即便成仙,与神族仍不可相提并论,寻常仙人若没有千万载修行,是没有获得神格踏上天庭门槛的资格的。
杜瑶光即便天资绝顶,也和“神”相去甚远,姜焱凌见了她本人,更加确信通天镜将他对昆仑神女的念想引到杜瑶光身上是胡扯。
即便心里失望透顶,却仍面不改色回答顾云清道:“我在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似乎能看到绵延的雪山,似又藏着一汪大海。”姜焱凌也不扭捏,但说出的话让两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啊……眼睛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顾云清本就不识几个字,听不懂这故弄玄虚的话。
“你以后遇见了你觉得好看的姑娘,就对她如此说,肯定招人喜欢。”姜焱凌笑道。
三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来到御龙铁铺之后,姜焱凌找了两间客房,时间长没有人住,房间里有很厚的灰尘,还堆着许多杂物。
凌珊在一个打开的杂物盒中,找到了一幅画,屋中许多脏乱的旧物中,唯有这幅画保存得还十分完好。
她好奇地打开来看看,心想姜流一介武夫,怎么屋中有如此文雅的物件。
画上是一个温柔的女子,闭眼轻笑,怀抱箜篌,在亭中轻拨琴弦,花草虫蝶都在她身边起舞,双眼周围的桃色暧昧勾人。
“姜大哥,你这里有幅画。”凌珊道。
姜焱凌闻声而来,迟疑地接过了画,欣慰地笑了。
“这画笔法精美,栩栩如生,定是名家手笔,买的时候肯定不便宜吧。”凌珊问。
“谁说是买的,这是我画的,无价之宝。”姜焱凌半显摆似的说,拿走了这画。
“你居然还会画画……”凌珊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奇怪了,画上那女子我第一眼看竟觉得和杜掌门有些相像,但又明显不是一个人。”
凌珊的自言自语被顾云清听到了,上来问:“凌珊,你嘀咕些什么呢?我爹说女生说悄悄话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说人坏话。”
御龙关下了一场维持时间不短的小雪,从半夜下到将近正午。百姓们都道是如仙女般的昆仑掌门的灵力激发出的雪花,给饱受妖物伤害的百姓们或多或少带来了些慰藉。
杜瑶光虽面容清冷,却难掩内在的一副热心肠,夜里受伤的守城将士此时都在军营躺着,军医忙不过来,她便施咒替众将士们疗伤,还让弟子怀隐去城中照顾难民。
夜里发生的事,也让姜焱凌感到十分意外,他意外于仙门掌门居然敢来到离不周山近在咫尺的御龙关,也意外于妖兽居然敢半夜进攻御龙关。
妖族知道姜焱凌看中这一城池,若无必要都会绕着走,不去惊扰城中居民,今日赤牙狼群的行为可谓是极不寻常。而杜瑶光的行为,姜焱凌就更猜不透了。
姜焱凌和凌珊在军营中与杜瑶光碰面时,已是午时三刻,两人很生硬地用眼神打了招呼,一同站在一个被绷带裹成粽子的伤员前。
一位老妇跪在他床边,看样子是他的母亲,和守军校尉哭着纠缠不休。
“大人!大人你就看在他入伍多年的份上行行好吧,他若是回家就是等死啊!”
“他已是逃兵,哪有留在军营疗伤的道理?!赶紧回去,若不是他误了军情,将士们哪能毫无防范被妖物偷袭?!”那校尉对这母子俩毫无怜悯之心,硬要赶他们回家。
床上那“粽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