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一声不吭前往戊虚国,丢下顾云清和凌珊这两个小年轻已经七日了,两人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能长期在贵林待下去,这里的客栈比御龙关贵,住不了多久两人就吃不起饭了。
顾云清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现在才刚把钱币的种类认清楚,他刚刚还在拿着只有御龙关和半魔之间能流通的乌元付给客栈老板,差点被当做想赖账的流氓,还好凌珊及时救场,解释清楚之后把这几天的房费补上,才免得老板把两人扫地出门。
总而言之,两人出门在外,顾云清除了干体力活是什么忙也帮不上。打听消息,讨价还价,求人帮忙等事,全靠着凌珊一张讨人喜欢的姣好面容,和不怕生人的勇气。
经过几番周转,凌珊和一个要去雍州府的商队搭上了话,说自己家亲戚有在雍州当官,要去探亲戚,愿意付钱给商队,坐他们的马车搭个顺风。
商队头领是个富态的胖子,面容和善,好说话,见这俊男美女的,多半是小两口回家见家里长者,便答应了。
“凌珊,姜大哥回来若是找不到我们,又该着急了。”两人坐在堆满货的马车上,顾云清如是对凌珊道。
“谁知道他去哪玩了,一声不吭就走了,连封信也不留,真是不靠谱!”凌珊现在对姜流怨言颇多。
“他不是说要帮你找宝贝,治你发冷的病吗。”顾云清挠挠头。
凌珊眼神微微黯淡,道:“随便他,不找也没关系,反正多少年发病都是我一个人在山洞里挺过来的,又死不了人。”
随后她想起来面前这个青年,是她人生中第一个陪她一起受冷受冻的人,面对那样刺骨的寒冷,顾云清却还是紧紧抱住了她。
每当她想到此处,心里都会有一股无比的暖意,就像这个青年是她心里的小太阳一样。
顾云清见凌珊看着自己发呆,奇怪道:“怎么了凌珊?要喝水吗?”
“不是。”凌珊笑道:“下次我再发病,你记得要躲得远远的,你可是我的壮劳力,冻坏了谁帮我扛行李啊。”
“那不行!爹说女孩子每个月不舒服的时候,就要想办法给她暖身子。”顾云清义正言辞道。
凌珊被逗得一笑,如今第二次听顾云清谈及这样令人脸红的话题,却也心中一暖,眼中这个傻小子也变得顺眼起来。
五日之后,商队载着两人和一干货物进入了雍州府,顾云清第一次见到如此宏伟高大的城门,排队进城时便一直仰着头望向城楼,车队都过去了,他还不舍得把眼神挪开,真的是要把脖子都扭断了。
路过人群熙攘的大道时,顾云清像是人越多越兴奋似的,站起来朝两边张望,两侧的人群也不时看向这个第一次进城的傻小子,真不知到底是谁在打量谁。
凌珊一把把顾云清拉下来,嗔道:“坐下来!别跟那第一次进城的猴子一样,丢不丢人啊!”
商队的马车开到了他们的一处仓库,也就是此行的终点,凌珊拉着顾云清下车,谢过了商队头目,想找个地方歇下。
可是两人支付过马车的钱之后,身上所剩的银两不多了。凌珊灵动的眼珠转了又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的都是出门时父母让她随身带着的一些首饰物件,让她需要的时候拿去当了换钱。
顾云清解下自己的弓,递给凌珊道:“凌珊,拿我这把弓去换钱吧,这是我亲手做的,很结实,应该能值不少钱。”
凌珊把弓推了回去,道:“那怎么行,出门在外,身上要随身带着兵器,你别操心了,等我。”
商队仓库的对面,正好就有一个当铺,凌珊拿着一盒首饰进去,让顾云清在门口等着。
顾云清抱着胳膊在外面候着,甚是无聊,他好动的性子不允许他老老实实在外头站着,眼看旁边有棵高大的杨树,他几步便蹭蹭窜了上去,站得高,才好遍观大城市的风景。
他在以往的二十年中加起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才看了一会儿,树下便有许多百姓,朝着树上这个衣着朴素,头发像鸟窝一样的家伙指指点点。
这时他发现,就在当铺门口不过十步的距离,一群人正围着一张公告牌,交头接耳,用手指摘着公告牌上的东西,顾云清好奇,便跳下去凑到公告牌前想一探究竟。
人群突然被这么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挤开,纷纷向一旁让去,顾云清仔细瞧了瞧公告牌上面的那张告示,眼前一亮,上面的字他虽然看不懂,但是画上的女子他可是认得。
这不就是凌珊么?顾云清心想,便一把揭下告示,想看得仔细点,却引得人群一阵议论声,身后,两个巡街士兵见告示被揭,朝着顾云清走来。
“嗯……虽然和凌珊不是完全一样,但是画的挺好看的。”顾云清嘀咕道,想着一会儿把这张告示给凌珊瞧瞧。
“这位公子,可是见过画像上的女子?”士兵支开了人群,拍了拍顾云清的肩膀。
顾云清见两人神色紧张,眼神中有异色,心里甚是不解,难道这张画不能揭下来吗?
“见过啊,刚刚就和我一起的。”顾云清老实地点头。
两个士兵神色大变,似有十分的慌张,又问道:“这位大侠,可知这女子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