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纷纷离去,而房间的浴室内。
薄北城僵硬地立着,虎口处流着血,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
现在这个状况,他有点头疼。
一直以来,他的判断都十分冷静客观,没想到在她的身上,却失效了。
他错怪了她,他承认。
可事已至此,总要想个解决的办法。
他垂眸去看脚边的女人。
沈星落软弱无力地趴在浴缸边,滴答着水珠的长发凌乱地搭在她的脑后、脸颊,真丝睡裙因为湿透了的缘故变得透明,紧紧地贴在她的肌肤上,布料下少女诱人的胴体若隐若现……
这么一看,倒真像他按着她在浴室里云雨了一番似的!
薄北城喉咙莫名地一紧,连忙挪开了目光,有丝烦躁地扯扯领带。
“照片的事情是我冤枉了你,你想要什么赔偿尽管开口。”
他再怎么不可一世,也是个奖罚分明的人。
眼下的小女人却良久不说话。
薄北城不耐地再次垂眸,只见她巴掌大的脸庞一点血色都没有,秀气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花瓣般的双唇微微地嘟着,似乎在隐忍着哭意,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薄霜,一滴水光从她的眼角逸出,落在他的手背上。
温热的感觉,无端地给他冷沉如冰的心湖捎来一抹酸楚。
“哇”地一声,沈星落
突然哭了起来。
她根本不知道他说的照片是什么事情,就那么差点被他活生生地折腾死!
她哪怕内心强大如磐石,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而已!
她哭得悲天怆地,哭得伤心欲绝。
仿佛要将这些年来,她在沈家受的所有委屈、她遭遇的所有不公都哭出来!
薄北城:“……”
薄北城这下子更头疼了。
“你哭什么?故意让别人同情你?”
“别哭了,再哭我把你扔出去!”
“呜呜呜……”
沈星落翻了个身,继续哭。
薄北城的耐性仿佛耗尽,想发火又出师无名。
换了以前有哪个女人敢他的面前放肆地哭成这副模样,他会毫不犹豫扔她出去。
可是现在他竟然产生一种恻忍之情,有点手足无措。
?想来是因为自己理亏,所以才泛生那么奇怪的感觉。
他无奈,单膝蹲在她的面前,大掌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逼她正视自己。
沈星落嘴巴被掐住,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呜咽声,水汪汪的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他郑重地说:“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怪你,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沈星落瞪住他几秒,突然猛地拨开他的手:“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谁想得到别人的同情了?这里有
别人吗?你是不是眼瞎了!还有你想扔便扔,我才不稀罕留在这个鬼地方!”
她一连串反驳就像串珠一样尽数弹落在薄北城那张尊贵气势的脸孔上,他的表情一点一点一彻底沉下去。
沈星落这一瞬间有点后悔,跟他这种恶魔置什么气?
哪怕她不想要命,也该顾及肚子里的小宝贝的,一时口嗨为她带来的后果可能是致命的!
他盯她好几秒,突然霍地立起来。
沈星落瑟瑟发抖,将自己抱成了一团。
突然,他弯下健壮的长腰。
“薄北城你还要干什么?”她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他将她整个人扛起,搭在肩膀上,视觉瞬间倒转,血流从头顶哇啦啦地倒流向身体,弄得她脑瓜子一片空白。
这是真要把她扔出去!
沈星落认命地闭上眼睛,只求他扔的时候可以轻一点,她还想保住孩子的命。
“砰”地一下,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身后反而拥抱住了一片柔软。
沈星落抬起眼皮,发现这是她的床。
薄北城的脚步声走远,走到门口处,正要开门出去喊佣人进来帮沈星落换一身衣服。
好家伙,门竟然从外面锁上了!
他又喊了几声,整个薄家的人都突然失聪,没有人回应。
耳畔响起刚才他奶奶
在门外说的那句:谁也不许打扰他们小俩口给我制造小曾孙!
妈的真把他当种马了!
薄北城气得狠狠踹了一脚门,奈何薄家的门质量太好,蚊丝不动。
他浑身戾气都冒了出来,伸手探进口袋里才发现手机竟然没有带进来!
只好转身走回床边,正要问沈星落借手机打给蒋南。
这时才发现,床上的小女人闭着眼睛,好像已经晕过去。
薄北城:“??”
也许是她此刻的脸色太过苍白,薄北城无法断定她到底只是晕了过去抑或直接死掉了。
伸手去探了她的鼻息,在确定她还有呼吸之后,他翻出了她的手机,又吐血地惊觉她手机竟然一点电都没有!
……
沈星落这一觉睡了很久,迷迷糊糊地觉得身体很热很热,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耳边很多脚步声,时也不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