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落心事重重地回到莱茵湖畔。
她呆在车里好久,才下车,步进别墅。
而此时,薄北城正立马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失魂落魄的沈星落。
她不开心。
她出去几个小时,会是见过谁呢?
难道是薄寒?她和薄寒争吵过了吗?是不是因为她来帮他治疗的事?
一系列的问题,在薄北城一到深夜便变得比白天要清晰的脑子里盘旋着。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步进别墅内之后。
他收回目光,淡白的薄唇,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最近,他是真的闲下来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闲。
所以才会有空,像个女人一样,胡思乱想。
薄北城转身,坐下。
看着桌下那一盘棋。
白棋是他,黑棋也是他,他正在跟自己博弈。
可饶是这样,他仍是满盘皆输。
“薄先生,您怎么还不睡?还失眠吗?”
房门外处,站在姚斯羽。
她定时会进来看看薄北城的情况。
薄北城看见她,眉头微挑。
姚斯羽立马便察觉出他是在不悦。
“抱歉,我刚刚没有敲门,担心您好不容易入睡,被我的声音吵醒了。”
“会下棋吗?过来陪我下一局。”
姚
斯羽怔忡一下,抱歉地说:“我不会下棋,薄先生。”
“不如让我陪你下一局?”
沈星落一回来,便想到薄北城的房间,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听见房间内薄北城和姚斯羽的对话,插了一嘴。
薄北城放下手中的棋子,靠到椅背上,就这么注定着她。
半晌,他不置可否。
沈星落走过来,坐到他的对面。
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盘棋。
“重开棋局之前,我想薄先生需要先整理一下你的心情。”
这种棋局,连沈乐乐上场都可能会比他下得好。
薄北城嗤笑:“就算我心不在焉,也能赢你。”
沈星落看着他胸有成竹的眼神,以前那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姿态,又在不知不觉中回来了。
她突然在想,丰凌集团的事情瞒着他,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要是他知道,他多年以来的心血正在被人攻击,意图摧毁,而所有人都选择了隐瞒他。
他会不会很抓狂?比坦诚地告诉他来得更让他生气?
沈星落分神了几秒,他已经把棋局推掉。
“开始吧。”他道。
沈星落跟他连下了三局。
的确,他的棋艺了得,要赢她实在轻松。
沈星落抬头,看了一
眼墙上的时钟。
一转眼,已经是凌晨三点。
“你该睡觉了。”
他现在是个病人,而且还是个患有头疾的病人,睡眠不足对于他来说是很危险的。
薄北城抬眸,看着她略显疲倦却未见睡意的美眸。
“白天睡得太多,我现在不困。”
“所以,你想继续?”沈星落问他。
薄北城:“嗯,除非你怕一直输。”
他这话分明是在激她,至于为何要激她,逼她跟他一直下棋,她猜不出原因。
或许是实在无聊吧。
从前的薄北城,一天到黑有处理不完的公务,手上随便一个项目,就涉及别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财富。
他在生意场上激进奋勇,却眼光独到战无不胜。
早就习惯了那种掌握一切云诡波谲的生活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习惯这种闲懒自在的日子?
她担心他若真的甚感无聊,会不听她的话去碰电子产品。
只要他一拿起手机,一接触电视机或电脑,外面的情况他就会一清二楚。
所以,不管如何,她陪他下就是。
等他下棋腻了、困了,睡过去了,自然就不会去碰那些。
就这样,又下了几局。
一边在旁观的姚斯羽也撑不住了,困得倒
在一边的沙发上睡着过去。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她和他落棋的声音。
她是输了一局又一局,作为赢者的他,却似乎乐此不倦地“痛打落水狗”,毫不相让。
直至,落地窗外的天色,亮了。
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照射而进。
沈星落放下手中的棋子:“我输了,输得很彻底。”
她认栽地道。
抬眸,看向外面。
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湖心之上,那一轮冉冉升起的日出。
温和的光芒,洒落在整片湖上,折射整个人间,令人莫名地感到无尽的希望。
沈星落已经记不清楚,多久没有看过日出了。
她的人生似乎一直很忙碌,从来没有为这些风景停下过脚步。
她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凝望着这片好风光。
而薄北城的脚步声也走近,走到她的身边,目视着窗外。
静静地,陪伴在她的身边,看着日出渐渐升空,那一瞬间,光芒照耀大地,带着万物勃勃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