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裴炽还没说什么,她先忍不住捂住脸,呜呜地哭,“你太过分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会误会的!”
伤心欲绝,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烦躁。
但是她在哭。
暴戾不安的种子破土而出,裴炽按住她的脑袋,强迫她看向自己,晦暗无光的双眸将盛夏里唬的一愣。
他用指腹替她擦去脸蛋上的泪痕,泪水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不断自眼角滑落,盛夏里发出一声抵触的呜咽,闭上眼,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裴炽在舔她的眼泪。
“你……”
心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盛夏里哭的更凶了,“好恶心啊……啊!你在干什么?!”
这次痛感来自右脸,她睁眼,裴炽近在咫尺,邪恶的、挑衅似的,在她脸上种了一个同样用力的草莓。
“……”
呆了一瞬,盛夏里快疯了:“裴炽!!!!!”
镜中的少女一脸呆滞,左脸、右颈都被烙上了紫红色的印记,双目红肿,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她感到头皮发麻。
“疯狗!”
相同的场景,愤怒席卷而来,盛夏里抬手又甩了他一巴掌。
裴炽乖顺的不可思议,白皙脸颊微微发红,偏头看她,“现在可以留下来陪我了吗?”
“你做梦!”
盛夏里一刻也无法停留,她再也不想看到裴炽,诅咒他在医院里住到发烂发臭!
她甩掉对方的手,被逼到绝境,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哭腔,“我不会再来了!要打电话就打,随便你。”
……
离开医院后,直奔西餐厅,佩佩还在里面等她。
“佩佩呜呜呜……”盛夏里捂着脸,哭哭啼啼地回来了。
姜佩佩大惊失色:“他竟然打你?!”
“不是。”
盛夏里把手放下,露出新鲜出炉的、被狗咬的痕迹。
姜佩佩倒抽一口凉气,端详过后,寻找安慰的说辞,“嗯……这个,标记还挺特殊的。”
盛夏里又把头发撩开,露出脖子上的痕迹,委屈地控诉,“还有这里!”
姜佩佩:“妈耶!”
那叫一个紫里透红,没个一周消不下去。
“裴炽也太阴了,知道你有男朋友,竟然玩这套。”
“呜……佩佩,我回家该怎么交代啊?”
“乖乖乖,不哭不哭了。”
盛夏里顺势钻到姜佩佩怀里哭,后者摸着她及腰的长发安慰。
两人身影从玻璃窗反射出来,她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我跟你说¥……”
“……这样真的行吗?”
——
晚上九点多,顾栖风开门,两个醉醺醺的女酒鬼朝他笑。
“哟,夏夏男朋友,你好!”
姜佩佩上前一步打招呼,抬着脸,脖子上面一枚清晰的吻痕。
顾栖风扫了一眼没出声,跟她问好,紧接着看向她身后的盛夏里。
女朋友脸上一个,脖子上又一个,抱着姜佩佩,气势磅礴地准备吸草莓。
“夏夏!”
顾栖风赶紧给拦下了,随后姜佩佩被家里司机带走,盛夏里仍旧酩酊大醉的样子,站都站不稳,只能扒拉着男友。
顾栖风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你们怎么喝成这样。”
“好喝。”
“脖子上怎么回事?还有脸上。”
盛夏里抬头看他,眼睛湿漉漉地惹人怜爱,下一秒却蹦起来要吸他脖子。
“别,夏夏,别。”
顾栖风猜到是这个情况,但还是想得到女朋友的答案,“是姜佩佩干的?”
“嗯嗯。”
盛夏里乖巧地点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来,“我要洗澡。”
他想跟着进去帮她,被盛夏里挡在门外。
女友露出脑袋,竖起一根手指,认真道:“一个人。”
随后,砰的关上门。
顾栖风:“……”看起来也没有特别醉啊。
他想得没错,盛夏里确实没怎么醉,怕酒后吐真言,她只能装醉蒙混过关。
可她情愿自己意识不清,一想到在西餐厅做的事情,服务员看她眼神都不对劲了,盛夏里就想一头撞晕过去。
而且她又骗了男朋友——两次!
顾栖风坐在床上看书,眼神时不时看向厕所,等她洗完出来。
书页半天没有翻动,他思绪凝重,想起了昨晚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
他不该怀疑这些,可种子一旦种下便生根发芽,牢牢盘踞在内心深处,一有风吹草动,就冒出头来扎他一下。
盛夏里的手机还在上衣口袋里。
顾栖风走过去,轻轻拾起,却意外在上面发现一抹血迹。
早上衣服还是他帮着从衣柜里拿的,那个时候还没有。
所以,血……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