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果真前途无量,我跟他好歹也有几分交情,日后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免点税银。”
闻君衍咬牙讥讽,却不肯轻易认输。
“呵,周清叙虽只是从五品,但任谁都知道周家安排他进户部的目的,他在户部想见谁,谁都会给他薄面。而你舒云澜若是开口,他定然乐意效劳。”
闻君衍后半句说得真叫一个阴阳怪气。
他原以为以舒云澜的聪明,定然不会找周清叙。可这女人如今这反应,绝对是想气死他!
“舒云澜,别忘了镇国公可是迫不及待给将军府的案子盖棺定论,你就这么相信周清叙?”
“我相信以周公子的人品,定然分得清轻重。”
闻君衍想掐死这个女人,但舍不得!
“漕司虽然属户部,但据我所知,这也是户部的一块铁板,周家还未必能说了算!”
舒云澜噗嗤笑了声。
闻君衍微怔。
月色下,她玩味地摇了摇头,眸中透着气人的狡黠,耳坠轻晃,敲动人心弦。
“闻君衍,对于这个黄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呀,省省吧。”小心眼的男人,她都懒得戳穿他心思。
闻君衍眼眸微眯,心中的气一下子没有了,眼尾透出浅笑。
“愿闻其详。”
舒云澜正待开口,忽然,一道火光照亮半个京城!
敲锣打鼓声顿时从远处传来。
“走水啦!走水啊!”
正是荣安街“万家客”的方向!
……
一夜大火,荣安街许多商铺都遭了殃,“万家客”的店铺只有招牌被熏黑。所幸因为舒云澜布置及时,小栓子和黄一等人发现得早,货物没有受损,人员也没有损伤。
“夫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林掌柜连连赞叹,“若非提前准备,这丰年宴就要到了,货要是被烧,赔的银两百万起步啊。”
舒云澜从小筑直接赶过来,盯着大火扑灭。
闻君衍也带人亲自调查,确定是人为纵火,直到天亮,他才赶回缇捷厂处理公务。
“你们怎么样?”
“就是这铺面得找人洗一下,刚才我和掌柜已经去报官了,官府说暂时还没有凶嫌露面。”
荣安街是繁华的街道,虽说“万家客”酉时(下午七点)才关门,但来往的人必定不会少,没有人目击,说明对方是惹不起的人。
小栓子脸还是黑的,“八成是金爷他们干的,白日我带兄弟们搬货的时候,跟他们起过冲突。”
“金爷?”
“他是千金阁的人。”小栓子振振有词。
“臭小子,我告诉你,你少含血喷人!”金爷的声音忽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响起。
小栓子看到金爷还有些之前的阴影在,金爷手中的烟斗总是抽得发烫,打人特别疼,一打一个烟斗烫伤印。
金爷冲舒云澜笑,拿着烟斗拱手道:“这位夫人做个证,我是看这小子见天的忙碌,好奇才叫人跟着看看,烧铺子这种事,我金爷还不至于去干。”
说罢,金爷又指着旁边的隔两家的铺子,“你们谁见少人家铺子,连自家铺子都烧了的吗?”
舒云澜看过去,确实,整条街许多铺子都遭了殃。
小栓子如今有了胆气,“那谁知是不是你的苦肉计!”
“你个臭小子!金爷我那是跟的你嘛,你还真别蹬鼻子上脸!”金爷没好气地大力抽了几口烟斗。
舒云澜听着他的话,眸中闪过一抹光芒,却没空深究,转头见人群中一长灰衫褂男子打量着铺子,不像是普通的看客。
“黄一,跟上去看看。”
“是。”黄一低声应下,在那人离开的时候,抬步跟了上去。
舒云澜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先回了将军府,没多久,黄一就回来禀告。
“那人进了闽粤商会。”
舒云澜眼眸微敛,“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是先来招惹我了。闽粤商会做事一向霸道,这次没成,肯定还有下次。”
黄一道:“我亲自带人日夜守着,保管叫他们有去无回。”
“没有日夜防贼的道理。”
闽粤商会这次会突然出手,定然是受了“丰年宴”的刺激。“丰年宴”订了许多苏子茶,这势必会让闽粤商会眼红。毕竟之前这种大宴,用的都是他们的茶。
而且,宫中采茶的时间也要到了,一款茶能够进入宫中,首先就要先入宴。
但闽粤商会未免太嚣张。
舒云澜道:“挽月,你拿着我的帖子,去请一下东镶王府的郡王妃,就说我有事相商。”
上次和闽粤商会的过节,是明丽华从中调节的,这次礼尚往来,自然也要先跟她通气。
明丽华正琢磨怎么让舒云澜先开口,好在谈生意的时候占上风,见了帖子,立刻就到了约定地点。
两人约在宋喜颜的绸缎庄“金喜莊”。
金喜莊在花街,而不远处,就是闽粤商会。
一听舒云澜是为闽粤商会纵火的事情而来,明丽华皱起了眉,就连宋喜颜都一脸难色。
“怎么了?”舒云澜不解,之前提起闽粤商会她们可不是这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