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脸上露出笑容,看着灿烂的关中第一楼,赞叹这里的能工巧匠,挂在第七层楼的灯笼,光亮竟然能够透下来,足见其中的手笔和心思。
舒云澜看着灯。
段无涯则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容愉悦,但没有过度的欣喜,这些在她看来似乎都只是平常,倒是她眸中的欣赏让他意外,顺着目光,便看到了楼上的灯光。
段无涯心思微动,笑着道:“夫人如果对楼上的花灯感兴趣,不如上楼一看?”
“可以吗,不知是否会让公子不便?”
段无涯见她动心,脸上的笑容弧度加大,“不会,这本就是让人看的。”
挽月当即悄悄拉舒云澜,示意她当心。
舒云澜笑了笑,低声道:“无妨。”
段无涯将主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但舒云澜的信任更让他在意。
段无涯笑着道:“夫人请随我来。”
“有劳。”
说着,段无涯便带着舒云澜往关中第一楼走,旁边的行人却都舍不得离去。要知道这关中第一楼的大手笔是关中人所向往而不得的,每年过年的时候,关中第一楼的上空还会放烟火,那更是人头攒动的热闹。
舒云澜跟着段无涯一路上七楼,原以为要爬楼梯,结果这楼里竟然装了云梯。
云梯由木制做成,梯门上做了观赏用的小窗,可以将每层楼的样子看在眼中。关中第一楼的七层里,一到三层是对外招待的,四层则是私人场地,五层和六层的大堂完全封闭,看不出作用,七层则是镂空的小阁楼,也是关中第一楼的楔形高顶。
“夫人,请。”段无涯修养良好,在前头引路。
踏出云梯,只觉得离星河更近,整个靖州城,乃至远处的关中夜景尽数收在眼底,星火点点,繁华耀眼,美不胜收。挽月就算是在京城,都没能见到这种盛况,毕竟京城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将楼盖得这么高。
舒云澜也觉得这景色十分的动人,周遭没有任何的遮挡,可见是独一份。
能在一个地方,成为独一份,这背后本身就有诸多意味。
舒云澜笑着道:“我还从未遇到过如段公子这般手笔的人,似乎连星辰都唾手可得。”
段无涯也笑,抬手将手中的一盏灯交给舒云澜,“这么一来,星辰就在夫人手中了。”
舒云澜惊喜看向手中的花灯,在楼下时只觉得这灯耀眼,以为是很大的花灯,可如今才知道,竟然也只是寻常大小,甚至还要更玲珑精巧,六面由特殊的玻璃制成,玻璃上两面画着英雄和美人的图像,其它地方则是或留白或浅描。
更奇特的是,远处看耀眼,近处看这灯光竟然一点都不伤眼。
舒云澜仔细端详,似乎有机关在上头,“段公子,这灯是不是还有其它开关?”
段无涯笑着拧动一个部位,只见手中的灯随即灭了,而后他又反向拧动,光亮便一点点加强,直到目光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他才停下。
段无涯道:“这个叫长明灯,若是挂着可以亮一些,若是拿在手中,这个亮度也足够照亮一条路了。”
这关中第一楼的长明灯一旦亮起,靖州城百姓便知道夜到了。
但这般狂言,段无涯自然不会在舒云澜面前说。
舒云澜好奇道:“这些灯听闻能彻夜不熄,可是里头用了什么特殊的材料?”
舒云澜在宫里见过许多长明灯,却都没有这般亮度,而且宫里的长明灯还时不时需要宫人添油加蜡,才能维持到天亮。
段无涯有意卖关子,“夫人不妨猜猜看。”
舒云澜仔细打量手中的灯笼,并不见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旁边的挽月也是好奇,主仆二人认真研究起来。
段无涯趁此让人端上来一桌酒菜,就在阁楼上,视线便是整个关中。
今晚微风徐徐。
段无涯目光不由得再度落在舒云澜身上,眸中也染上笑容,听着她笃定问:“这里头是否用了特殊的灯油?”
段无涯还未曾见过这么对事物刨根问底,却不关心眼前美景和奢华的女子。
段无涯笑着点头道:“夫人聪慧,这里头的灯油是用鲛人皮制成的。”
舒云澜愕然,“传闻鲛人皮制成的鲛油可以千年不灭,莫非是真的?”
“千年恐怕做不到,但百年却没问题。这些灯笼,是关中第一楼建的时候挂上去的,至今已有近五十年,里头的油正好燃烧过半。”
舒云澜惊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要多谢段公子。”
段无涯笑着示意舒云澜,“夫人请坐,这关中还有许多特别的事情,若是有时间,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舒云澜确实对关中的风土人情感兴趣,而且她本也喜欢游记,当即便坐下来跟段无涯畅谈。
挽月不由得有些着急,暗中又拉了拉舒云澜的袖子,低声道:“夫人,咱们该回去了。”
说好只是出来看看,算算时间,王爷应该都回去了。
舒云澜嘴角微弯,却只当不知道挽月的意思,继续跟段无涯说话。
段无涯脸上的笑容更深。
……
赵君衍回到军府,见舒云澜不在,便觉得